赵辰良的母亲连忙说道:“母亲说得是,确实不能比。”
新阳侯夫人瞧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心中仍有不平,但我警告你,待她宽厚些,若惹出事来我可不依。”
赵辰良的母亲只得又解释道:“母亲,她过府这几日我是如何供着她,你可是看在眼里的。”
新阳侯夫人说道:“那就好,接下来也要如此。新阳侯府还能不能兴旺,就看她了。不然待我老婆子死了,爵位一丢,有你吃苦的时候。”
赵辰良的母亲依旧陪笑着,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何况这位老夫人好了还想更好。
右院中,秦道川等到终于和若舒躺在床上,说道:“澜儿的事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若舒回道:“还能如何,听天由命呗!”
秦道川不解地说道:“哪就到了那个地步,秦府的男儿自来是在疆场上搏将来,虽说这几年太平了些,可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保不及三五年之内就会有战事,他身为大将军的儿子,他不上战场谁上?”
若舒却说道:“谁想去谁去。”
秦道川坐起身来,却又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问道:“你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舒说道:“反正我不会委屈他半分,只要他自己愿意,怎么都行。”
秦道川问道:“你这样纵着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若舒说道:“起码心情舒畅些。”
秦道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你真打算让他从商?”
若舒说道:“不妨与你明说,我打算将所有与军屯和镖行有往来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
秦道川盯着她,直至自己完全体会了她的意思,说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忠湛将来接手这些事务了。”
若舒回望着他,说道:“在我看来,他难堪大用。你愿意被他拖累,青州可不行,我的买卖不能毁在蠢货的手上。”
秦道川见她居然如此看待自己的儿子,“你,”了半天没有下一个字。
若舒接着说道:“若你不愿意忠澜接手这些买卖,我们现在就可以早做打算,分个清楚,免得到时候又以势压人,觉得连我的都自然应该全是他的。”
秦道川不解地说道:“他才多大,你就不能给他些时间。”
若舒却接着说道:“三岁看老,幼时掌柜们对我的评价如今大多都不离十的应验了。”
秦道川想了一会,说道:“我尚还康健,短期内不会到他手里,你也不用见风就是雨,草率定论。”
若舒看着他,一定一顿地说道:“除非你答应我,只要你还活着,就不能令他知晓镖行与青州的买卖,我就按兵不动。”
秦道川也说道:“那你也答应我,不要急于将一切交予忠澜,令他们兄弟矛盾更深。”
若舒却不认同地说道:“我倒是担心他日后会不会接。”
秦道川皱眉问道:“为何?”
若舒说道:“他一心想为自己奔个前程,不愿再与府里沾边,就算将来有产业怕也不会与我们有任何干系。”
秦道川发愁地说道:“这性子,活脱脱另一个你。”
若舒说道:“不好么?”
秦道川无奈何地说道:“好,极好。”
若舒说了句,“困了,睡吧。”
秦道川却再难入眠,两个儿子的影像就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眼前转动着,最后下定决心,疆场征战,主将当一言九鼎,若手下有人不服调令,恐怕是祸非福。与其强行将他们凑在一起,不如分开,各求生路。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暗香终于生产,是个男孩,左院一片欢腾,萱微堂更难得的发了赏钱。可惜不过三天,孩子终是没活成,刘妈更为惨烈的哭嚎声在府里传了好几天。
秦管事更是一夜白头,百事不理,只喃喃说道:“恶有恶报。”
暗香抱着孩子不肯撒手,过了几日竟有些疯魔,嘴里直说道:“要找就找我,放过我的孩子。”
贺诗卿呆坐在厢房内,因为明白暗香所说为何,心底更是一片凄凉。
若舒却明白多半与杜若远他们做的手脚有关系,但是在娴雅婚礼上晃荡的贺诗卿令她十分的不爽,连带之前的歉意都消失无终。
忠漓偏巧又因为入了冬有些咳嗽,夜里尤胜,秦道川担忧,干脆将他带在身边,睡在了书房,不管老夫人如何说他,都不再理会此事。
这年的岁末,宫里的宴会,国公府难得都缺席了,理由千篇一律,身体不适。
老夫人没了折腾的心,若舒终于过了一个轻松的年,却也因为少了两个儿子,过得有些冷清。
唯独不受影响的是阿筠,自顾自坐在自己的院中画着,不时悄悄地与郑夫子互通有无,郑夫子也果然倾力相授,每次她送去的画作都细细地做了点评,有时还附上自己的画作。
元宵过后,秦道川依旧送忠淇前去书院,同去的还有新进学的忠源。
忠澜也在历练了一年之后,接手了佳飨会馆,虽然年少,却也有模有样,书写的账目和信函令人刮目相看,掌柜们都说他凌厉的笔锋像极了东家。
府里也换了新的管事,依旧姓秦,若舒毫不在意,任他问什么都说循前例。
老夫人依旧回绝了所有的请贴,连贺诗卿的请安都回绝了,只见秦道川和秦管事,若舒本就难得去,居然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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