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澜却说道:“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忠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三兄,你有妄念。”
忠澜好笑道:“我心已定,除了操些闲心之外,就只管拖儿带女,待来日怡养天年。”
忠源又盯了他一会,终于说道:“只要北郡无旁人相助,秦家军又粮草充足的话,取北郡毫不费力。”
忠澜笑道:“你句句不离粮草,那我问你,若母亲愿意相助呢?”
忠源沉默了会,“若母亲愿倾囊相助,又能速战速决的话,有七成以上的胜算。”
忠澜依旧笑着说道:“若我说只要母亲愿意相助,父亲就算战上三年,也无后顾之忧呢?”
忠源又睁大了眼睛,忠澜看着他肖似母亲的眼睛,终于忍住了笑。
“这些年,我都在做什么?父亲都能称王了,母亲富甲天下,我居然一无所知。”忠源感叹道。
忠澜依旧看着他,没接话,忠源躺倒在凉席上,呆望着棚顶。
忠澜觉得今日已经说得够多,需要留些时间让他消化消化。
刚准备悄悄退出去,娴珂走了进来,见到他,诉苦道:“三兄,那个南诏国的什么王子,若再缠着我,我就真的要动鞭子了。”
忠澜只得止住脚步,“他与你差不多大,论婚嫁还早,无非是想寻你玩耍,你莫要小题大作。”
娴珂踢去脚上的鞋,上了凉棚,踢了踢忠源,要他让些位置,翘着嘴,闷坐在那里。
忠澜见她如此,“他再待上半月便会离去,你先避避,就当陪陪你六哥。”
忠源的声音适时传来,“我不需她陪,我需要安静。”
娴珂狠狠踢了他一脚,忠源平移了一下,躲过她的狠劲,也就算完。
待忠澜走后,忠源悄悄对娴珂说道:“想不想回京城,只要你敢,我陪你回去。”
娴珂却不上他的套,“我要回,随时可以,你不行,别忘了,如今我是为你才留在这里的。”
忠源复又躺了回去,叹了口气。
可惜那个南诏国的什么王子,依旧满昆城地寻娴珂,逢人便问,可曾见到他未过门的娘子。忠澜无法,跟白将军和白颜青商量过后,决定送娴珂回京。
忠源拉着娴珂求了又求,娴珂依旧不为所动,还告诉了忠澜,忠澜要她安心回京即可,此地一切有他。
娴珂便带着她招摇的女卫,赶着几马车的礼物,慢悠悠地回了京城。
行至半途,居然遇上了忠漓,娴珂一见他,就跳下马,直奔过去,吓得忠漓急忙下了马,免得马儿受了惊,接住她之后,娴珂围着他转了两圈,“七哥哥,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忠漓笑道:“是吗?我自己倒没觉得。”
“就是有,你看。”说完,与他比着身量。
忠漓见她没多少变化的身量,突然就想到了母亲,也一想,连性子也像,安慰她道:“你还小,过两年也会长的。”
娴珂又指着自己身后的马车,“七哥哥,你看,我给父亲、母亲、长兄、长嫂、盛琰、婉珍、还有你带的礼物。”
忠漓听到她漏了人,问道:“其他人的呢?”
娴珂后知后觉道:“四兄和长姐家的,三兄已经替我送过去了,五姐的,三兄说她现在不方便接礼物,要我先带回京城,日后再送。”
忠漓一听她提起娴筠,眼神暗了暗,“走吧,今日先寻个地方歇息,明日再走。”
“七哥哥是特意来接我,还是巧合遇上的?”娴珂追问道。
“都不是。”忠漓说道。
“几年不见,七哥哥冷淡了好多。”娴珂报怨道。
忠漓哭笑不得,只得解释道:“我正好要回京,得了三兄的信,故而在这里等你。”
娴珂这才罢休,“看来我与七哥哥缘份最深,就连这样也能遇上。”
忠漓笑道:“说得在理。”
忠澜早已送了信回京,秦道川得知,一整天嘴角都带着笑,就算葛莺娘一连几针扎得他直冒冷汗,都没收住笑。
葛莺娘事后好奇地问秦南,秦南没有明说:“定是有喜事吧。”
葛莺娘脱口而事,“莫不是夫人又有身孕了?”
秦南差点呛住,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葛莺娘越发确定,自言自语道:“世人都说这位夫人有生子的秘方,看来确有其事。”
早已得了信的若舒,晚间看着秦道川上翘了一整晚的嘴角,打趣道:“将军这是有喜事么?”
秦道川却只嗯了一声,就打算闭上眼睛歇息。
“男人高兴,一为新人,二为添丁。将军这是哪一桩?”若舒却没打算放过他。
“都不是。”秦道川答道。
“都不是?那是双喜临门?”若舒继续打趣道。
“有妻若此,哪敢生出二心?”秦道川打算沿着她的话回答。
若舒却想到了别处,一时没再接话。秦道川等不到她的下一句,睁开眼,就看到正在发愣的若舒,“生气了?”秦道川轻声问道。
若舒回过神来,摇摇头,秦道川将她轻搂入怀,“娴珂要回来了,还有忠漓。”
若舒却还在为那句话纠结,“我有那么可怕?”
秦道川坦然说道:“你是大度的人么?”
“自然不是。”若舒回道。
“有个不大度的妻子,为夫自然不敢造次。”秦道川闭目养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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