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再走近些,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这队人马十分陌生,从未见过。
太后到了城下,她身边的长使高声说道:“有请主将出来说话。”
城楼上人回道:“来者何人?”
长使接着说道:“我有拜帖在此。”
守城的将领听到她如此说,便派人开了城门,将信拿了进去。看过之后,发现是用红漆封口的,上面写明:主帅亲启。
可是问了几次,太后这边都未言明身份。于是说道:“既如此,我们先去送信,你且先回去吧。”
哪知太后身边的长使说道:“我们便在城内等信好了。”
将领突然有些摸不清头脑,这分明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哪能轻易放进城,更诧异对方的胆大。“进城一事,实难做到,你且退到二里开外,若有信,我再传与你。”
太后也未勉强,调转马头,真的在二里开外停了下来,女卫们马上开始安营扎塞。城楼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从军屯中来的人,又在北郡看过八小姐娴珂的女卫,忍不住感叹:“这是第三回 看到如此飒爽英姿的女子了。”他所言的是长公主初来北地时带了女卫,看过一回;后来又见过八小姐娴珂的女卫,如今再见这样的女卫。
有少数人不明就里,却不去问。只乐呵呵地远远瞧着,生死相关又枯燥无味的军旅生涯,难得有这样的场景。将领也不去阻拦,只领着贴身的亲卫在城楼上亲自戒备着,也顺便过过眼瘾。
这样加急的军报,不过一夜便送到了忠源的案前,忠源看过之后一言不发,待盛琰看过,也未问他意见,仍旧封起,令人送去三兄忠澜处。
第二日忠澜接到信,看过之后,直接递给了白景天。
白景天看了,说道:“父亲,这是什么谋略?”
忠澜说道:“与你祖父猜得差不多,要抽身回去收拾烂摊子,必然要先将这里稳住。”
白景天说道:“六叔肯定不会同意的。”
“何以见得?”忠澜见帐中无人,问道。
白景天压低了些声音,回道:“只要祖父愿意相助,取这天下又有何难,不过南郡费些工夫罢了。六叔怕是如此想久矣,如何会肯只拿着这块没什么肉的骨头?”
忠澜说道:“也是你心中所想吧?”
白景天承认道:“那是自然,南关虽好,却十分局促,我虽比父亲要好,可以正式接手将军府,但若能另辟一方天下,岂不坐得更加自在。”
“可如今你祖父分明是不愿公然违逆祖训,只想适可而止。”忠澜说道。
“所以,六叔才会一言不发,只将信直接送来。”白景天说道。
“既如此,还是问过你祖父和你四叔的意见,再论。”忠澜说道。于是两封加急军报又送了出去。
太后等到第三日,依旧没有答复,没于长使的报怨,她反而脸上笑意越发地明显。果不其然,此次生事的并非那个死而复生的‘宁王’,若是,从这里到西郡、或到东郡的前线,无论到哪里,都不用如此之久。唯有要将信送去京城,才会如此耽搁。
此时突然一枝弩箭强劲而来,直接钉在了太后主帐门前的地上。长使听到动静,冲出去,见弩箭上绑着一封书信。
太后看过,并未提上面的内容,反而拧紧了眉头,全然没了方才的得意。
长使担忧地问道:“太后,可是对方不允?”
太后摇摇头,将信递给她,“‘宁王’约哀家见面。”
长使看着信,心中有些狐疑,太后明明已经如愿,为何反而愁眉不展?但心中尚有件事,不得不说:“太后,对方的弓弩居然可以射得如此之远,我们尚需小心才是。”
太后闷闷说道:“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尚且我于他有母辈之名,他若不想令天下人耻笑,便不会对我下手。”起身后,“按他的要求,你随我进城。”
长使回道:“是。”‘宁王’信中只许两人入城。
太后与长使两骑轻骑,顺着半开的城门,踏入了这座令皇上外攻不下的城池。城门内,早有一队兵马守候在两侧,太后随队前行,无论她何时抬眼四望,皆未看到一人,整个城空荡荡的,仿佛原先住在里面的人都已离去。走了一段,回头看向城楼,只看到偶尔晃动的人头。
来到县衙,带领之人指引着她们来到正堂,太后一抬眼,看到正堂之人端坐着一副陌生的面孔,抿嘴说道:“你便是‘宁王’?”
对方起身拱手说道:“失礼,在下是‘宁王’的特使,‘宁王’说了,这皇位本就是他的,故而熄战一说,不必他亲来。”
太后冷哼一声,“我诚意而来,他却在我这个长辈面前摆起了架子,实在有失体统。”
‘宁王’特使却说道:“您在信中也未表明身份,实不相瞒,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您才好,只在您方向的话语中得知你是‘宁王’上的长辈。”
太后有些失语,她真实的意图是想寻些秦道川反叛的真凭实据,二是也有些顾及颜面,信中并未说明自己的身份。“那你便再去传信,让他亲自前来,看还认不认得我这个长辈。”
‘宁王’特使说道:“我明白了,您是想亲自见见‘宁王’,并不是来谈熄战的?”
太后对他怼了一句,有些不爽,说道:“我不与你谈,你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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