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看着他换掉了衬衫,朝里走了走,顺手挑了几条领带,对比之后递给他,“你刚回来,就要出去?”
齐晟没接,低眸凝视了她几秒,嗓音又低又冷,往她耳朵里灌,磨得人心尖儿都发痒,“舍不得我?”
他拢着她后颈,往自己身前扯了把,不需要言语便让沈姒看懂。
这是要她系的意思。
“想太多,”沈姒整理了下他的衬衫领口,慢条斯理地替他系领结,“你不折腾我,我倒清静。”
齐晟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这话我不爱听。”
沈姒的指尖稍顿,有意无意地,轻轻蹭过他的喉结,顺着他的话来,“我要是不乖,难不成您还打算收拾我?”
她握着他的手贴上自己身前,轻轻懒懒一笑,“您舍得惩罚我吗?”
她惯会勾引,勾他心底的瘾。
齐晟手上一用力,低着眸警告她,低哑的嗓音透着点儿危险意味。
“沈姒。”
“您别这样看着我,哥哥,”沈姒还不见好就收,攥着他的衬衫,声音又软又媚,低声告饶,“我怕疼,玩不了您想的那些变态东西。”
齐晟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倏地笑了一下,“你完了,沈姒。”
沈姒莫名被他的眼神激起了一身战栗,缩了下手,朝后退了退,“系好了。”
她提醒他快走。
齐晟倒也没当即把她怎么样,视线在她身上一掠,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可以提前想想安全词。”
沈姒耳根一热,打掉了他的手,“快滚,这种你想都不要想。”
做梦也该有个限度,他是一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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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事件的消息虽然被着力压了下去,后续多多少少还是透了出来。齐晟返京两天才回来,人心易动,沪上一堆事务要忙,他没在檀宫待多久。
等人一走,沈姒跟两个小姐妹在花廊里喝下午茶。
成天跟时尚圈打交道,打小接触的也算是高奢和高定,周子衿见了沈姒,第一时间就被她手上的戒指勾走了全部注意力,一把牵住她的手:
“我靠,姐妹,你就这么把价值上亿的戒指戴出来招摇?”
她拍了拍沈姒的手背,格外真诚地建议,“给你的手上个保险吧。”
“我看你还是劝她去瑞士银行,开个保险柜把自己存进去吧。”许昭意一针见血,“她可能想秀订婚戒指,不想摘。”
其实沈姒还真不是故意显摆。
被家里阿姨打断之后,又因为颜家的破事影响情绪,刚酝酿好的氛围全被毁坏殆尽了。
她都忘了手上还戴着戒指了。
“可这应该算不得订婚戒指吧,齐晟根本没求婚,”沈姒回忆了下,怅然地叹了口气,“而且我现在想想他刚刚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到冷淡了。”
“您能把手上的大冰糖摘了再说这话吗?”周子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就闪,你还跟我凡尔赛,我现在看它更刺眼了。”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我对你的爱净重21g。”许昭意支着下巴,不疾不徐地说道,“你那三枚戒指加在一起,一共105克拉,换算过去正好21克。”
她翻了页材料,“他以前就用了心,你还想要人怎么热情啊?”
沈姒怔了下。
“那要怪你们理科学神的思路太反人类了,”周子衿啧了声,“正常人根本get不到。”
“虽然说得我很心动,”沈姒转了转指间的戒指,“我还是怀疑,这是个巧合,齐晟应该……不太可能动这么多心思。”
只说智商和情商,他确实能想到;但论行事作风,他不太可能在追求女人这种事上下功夫。他肯百忙之中抽时间敷衍人,都算屈尊降贵了。
而且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戒指确实是订婚戒指,她不小心戴在手上了,没摘下来,也就没着急动它。但齐晟当时的态度,根本不是求婚啊。
他表白那段,是解释也是安抚,但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艳阳之下,钻石闪过一片火彩。
沈姒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戒圈,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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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月缺沉钩。
檀宫别墅灯火通明,枫丹白露式建筑风格强烈,灰色的石膏浮雕和壁画相衬,葱葱郁郁的树木上蝉鸣未歇,掩盖住二楼窗口传出的低啜,断断续续,沉降在漆黑的夜色里,直到寂静无声。
事实证明,白天的事根本没完,沈姒当晚付出了一笔昂贵的代价。
说错话招惹齐晟的后果,就是最后连求饶都不能。惊涛骇浪般的快意层层堆叠,她低缠婉转的声音直接散了,险些失声,最后一个字说不出。
沈姒整个人非常绝望。
后半夜风收雨歇,她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听到齐晟的声音。
“我最近可能很忙,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人。”齐晟把玩着她的发丝,勾起一小缕,修长的手指缠着绕了绕。
沈姒没太往心上放,敷衍地应了声,靠着他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怎么见到他。
按理说,齐晟现在这个位置,根本不需要事必躬亲,决断者又不是执行者,应该没什么事值得他费心。也不知道齐晟在忙什么,偶尔回来也泡在书房。
他突然清心寡欲,她总觉得哪里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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