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旁边,说:“我们可以请姜大夫回去帮忙协助调查,但绝对不是把她当第一嫌疑人。”
江芳芷意味深长看了何远之一眼,“何政委,来得可真快。”
何远之微笑说:“我年前刚搬到隔壁弄堂里,江专员不知道吗?”
江芳芷窒了窒。
她这些天就忙着锵锵的事,还真不知道何远之就在这两天里搬家了。
“……何政委什么时候搬的家?怎么不说一声?”江芳芷朝何远之笑了笑,若无其事收起枪。
姜宜凝却看了江芳芷的枪一眼,挑了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何远之和几个公安同志回到了公安局。
同时跟着她一起过去的,还有长盛弄的二房东林强。
他和姜宜凝一样,也算是目击证人。
当然,两人被带回公安局之后,是分别问话的,以免串供。
而且还可以互相应证他们的证词。
半个小时之后,两边都问完了。
证词都拿到何远之面前。
因为市里的公安局是新成立的机构,还没有任命公安局长。
现在都是挂靠军管会下面。
而军管会的政委,就算何远之,他也同时兼任松海市行政公署的第一书记。
可以说在松海市,除了霍平戎,就是何远之。
江芳芷现在只能算第三把手。
现在出了这个案子,何远之就把工作接过来了。
他仔细对比了姜宜凝和林强两个人的证词,点头说:“他们说的是一致的,这个案子跟他们无关。应该缉拿穿长衫的凶手。看样子,那个凶手就在那附近的几个弄堂里。不过很可惜,我们是不是错过了最宝贵的时间?”
小徐公安挠了挠头,皱眉说:“我们都不认为是姜大夫,可是当时江专员一口咬定姜大夫是第一嫌疑人,根本不给我们时间去追查别的线索。当时我还想去附近的这些弄堂里搜枪,凡是有枪的人家都要把枪拿出来。谁家有枪,我们都有登记的,刚开过火的枪,枪口是热的。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何远之双手握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让林强回去,我再去问问姜大夫。”
林强只是在他家的楼上目击了整个过程,而姜宜凝,何远之确实有点疑虑。
比如说,她为什么要跟踪张桂芬。
……
来到姜宜凝所在的房间,何远之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姜大夫喝点茶。”
姜宜凝被问了半个小时,确实口渴了。
她拿起水杯,很快抿了一口。
何远之等她喝完之后,才很温和地说:“姜大夫,我刚刚听小徐同志说,你收养的孩子锵锵,居然是江专员和霍司令员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件事,姜宜凝就不淡定了。
她坐直了身子,全身保持着戒备状态,警惕地说:“何政委,您是什么意思?我收养锵锵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当时是张桂芬差点把他虐待死了,我看不下去才决定收养他。”
何远之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稍安勿躁,笑着说:“姜大夫别误会,我是觉得太蹊跷了,才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听他语气,好像不完全是站在江芳芷那一边。
姜宜凝叹息一声,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
何远之有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倾吐心事的亲和力。
姜宜凝也很想跟人倾诉,她靠坐在椅背上,很苦恼地说:“何政委,不瞒您说,我其实一点都不信江芳芷的话。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好同志,曾经做出过很大贡献。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太巧了。”
“虽然都说无巧不成书,但是也有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说法。所以……”
何远之微微颔首,醇厚的嗓音娓娓动听:“我明白你的感受。江专员以前确实做过很大贡献,但是这并不是说,她不会犯错。当然,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她犯错,为时过早。我只想跟你一起,把这件事捋一捋。也许这才是张桂芬被杀的真正原因。”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姜宜凝激动地双手一拍,“那我们就合计合计。”
她定了定神,“从哪里说起呢?”
于是,她从第一次见到江芳芷开始的事,一直到刚才,江芳芷执意要把她当第一嫌疑人抓起来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说的都是跟江芳芷和锵锵有关的事。
因此也不太长。
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何远之凝神听着,最后说:“锵锵的事情,大概要等霍司令员回来才能定夺。但是我过年前得到的消息,首都那边有个重要会议,霍司令员必须出席。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
姜宜凝不想等霍平戎回来再解决这件事。
谁知道霍平戎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江芳芷在这段时间内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姜宜凝只是个外科大夫,她怎么可能真的跟行政公署的一把手硬刚!
因此她凝神想了想,说:“何政委,我知道用一种验证父母子女亲缘关系的医学方法。现在霍司令员还没回来,我们可以先验证江芳芷和锵锵之间的母子关系。”
“……你想滴血认亲?”何远之失笑,“滴血认亲不科学,想不到姜大夫作为一个外科大夫,居然还会相信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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