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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文这才笑了笑缩回身体,重新端坐在马车中开始闭眼养神。
    到达郑府时天色已经暗了,门前有手持火烛的奴仆们在门口迎接,郑文她们下了马车在奴婢们的拥簇下进了府门,马车被拉去马厩卸下,因为天色已晚,蔡夫人吩咐府中的奴仆们明天再卸行李。
    郑文进了院子,看见熟悉的树木桩子时才感觉自己的精神松懈下来,院子里的奴仆已经点了油灯,表了在侧房里并没有休憩,一直等着她们,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赶紧迎了出来,郑文让对方再准备一些热食,车上只有了一些饱腹之感,现在回府了她感觉自己又饿了,吩咐完她径直走进内室半躺在床榻上,滚了一滚,是彻底地不想动了。
    “雎,我累了。”郑文的头埋在松软的被子中。
    雎正吩咐阿苓去烧些热水,说等下伺候女公子洗漱,她听到这话看了躺在床榻上的郑文一眼:“女公子,先把衣物换了再上榻,今日出去一天,身上都是些尘土。”
    郑文埋头装作并未听闻,等闻到熟悉的香气后才从榻上爬了起来,表了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夜已经晚了,厨房里没什么食物,奴随意热了一些,女公子先讲究着吃吧。”
    托盘上放着两个小陶碗,一个碗中是肉糜粥,还有一个碗中放着些炙肉,都是热乎的。
    郑文跪坐在案桌前手持陶匕慢慢吃了起来。
    用完饭阿苓和几位奴仆才把热水端进了内室的隔间,郑文快速洗了一个澡后穿着寝衣躺在床榻上,雎给她换了干净的春被,闻着就是暖洋洋的。
    “女公子快些休息,明天还要去学堂呢。”雎掖了掖郑文身上的被子,温声道。
    郑文点点头,眼睛半眯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用软绵的声音道:“雎,你?们也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整理行李呢。”
    雎笑着摸了摸郑文的头:“嗯,奴马上就去睡了。”
    屋内的油灯被吹灭,整个内室顿时陷入黑暗中,郑文看着漆黑一片的床顶神智慢慢模糊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床榻上的人神情突然变得焦灼起来,额头上都是细细碎碎的汗,郑文双手紧扣在床被上。
    一声惊叫划破长夜,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神志彻底从梦魇中拜托出来,坐在床上急剧地大口喘气 ,胸口处猛烈地浮动。
    等察觉到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场梦境,不?过——
    “火,起火了?!”郑文垂首看着自己在黑夜中只显出模糊阴影的双手喃喃自语,面色上甚至还有些残余的惊惶但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疑惑。
    是镐京吗?
    她想起自己刚在梦到的那一幕,一座城被大火覆盖住,熊熊的烈火照耀了半边天空,让蒙蒙的天空像是染了一层烟霞,而城门上的镐京也被火焰吞没,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屋内突然亮了起来,雎披着一件深衣点燃了屋子内的油灯,才急忙上前走到床榻边,俯身担忧的看着床上坐着的郑文:“女公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郑文说不清楚,大火在梦中袭来时带给他的一瞬间惊悸让她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场噩梦。这是隔了数月后她第一次做起了那个大火的梦,比起上一次,这次的梦境显然比上次更加清晰,她甚至看见了城墙上的镐京二字。
    雎上前摸了摸郑文的额头,皱了皱眉:“怎么全是汗。”
    郑文回过神来,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上,果?然都是汗,她勉强笑了一下:“雎,我没事,应该就是做了一个噩梦,你?继续回去睡吧。”
    雎不太放心。
    这时房门被敲了一下,外面传来轻轻的询问声:“女公子?”见没人回复又问了几句,“女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是阿苓的声音。
    雎走出去把门打开等阿苓进来后又快速掩上,轻声吩咐:“女公子刚才做了噩梦被惊醒了,现在身上全是汗,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让女公子擦擦身子。”
    阿苓看了一眼最里面的床榻后,慢慢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现在已经是深夜,厨房里根本没有热水,要用的话现在只能用釜装了水放在炉灶上用炭火烧,她们院子里有一件小房间,专门用来平日的煮食食物。
    雎在内室中也没有去睡,把床边的烛台也点燃了,整个房间也明亮了不?少:“我让阿苓去烧水了,女公子等下还是用湿巾擦拭一下再睡,要不?然容易着凉。”
    郑文点头,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陷入发呆,双眼渐渐失焦。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阿苓端进来一盆热水,表了也醒了过来披着短衣进了内室,不?过郑文只留下了雎,让阿苓和表了都回去睡觉。
    郑文把身体擦拭一遍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雎此时已经离开去了侧间,内室的油灯也已经熄灭,她的思绪却还是停留在那个梦境中,冲天的火焰下她似乎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温度。
    是第六感知还是真的单纯地只是一场噩梦。
    她依稀记得在庄园时她做过一场别的梦,只梦见过一次,似乎是在上元灯节,她被人劫持,因为第二日醒来她便忘了很多?,具体的也记不清了,只是那场梦境带给她的感觉尚在,就和今晚的这场梦境带来的感觉一样。
    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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