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行骑在马上,背对着骄阳,朝着兄长和妹妹露出一个微笑——
策马扬鞭,原来是这种感觉。
一直屏着呼吸的谢临渊见到弟弟这一手浑然天成的骑术,立刻鼓起了掌。
他一拍手,宝意也跟着反应一致地拍了起来。
“好!”谢临渊眉飞色舞地道,“我们谢家儿郎,果然是天生的骑马好手!”
原本以为要练上一段时日,弟弟跟妹妹们才能够自如的驾驭马匹,结果这才一下午时间,就看到他们各个表现都出众无比,已经能够熟练地自行御马而行。
谢临渊心中感慨,在回去的路上骑着马走在马车旁,也透过掀起的帘子对坐在里面的弟弟和妹妹们说:“比起哥哥当年来,你们的表现可厉害多了。”
谢易行坐在正中,左手边是宝意,右手边是柔嘉。
听见二哥的话,他看向车窗,对谢临渊说道:“二哥你当年学骑术的时候还是稚龄,我跟宝意他们比起你初学的时候年纪大了多少,比你学得快也是自然的。”
他这么一说,谢临渊就觉得颇有道理。
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等回到家中一家人齐聚的时候,就踊跃地向父母汇报了今日的成果。
上回家宴之后,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就成了宁王府的新习惯。
宁王听着次子说起今日他们在别庄练习骑术的顺利,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好!”
本来说着让幼子跟两个女儿在秋狩的时候跟着一起去,宁王心中其实没有存着特别大的期望。
可是现在一看,到时候要独自骑着马上场,那是绝对没问题。
谢嘉诩也来了兴致。
他说:“你们再练多两日,就可以开始练习射箭了。到时候轮到我休沐,我也过去看一看。”
“好啊!”宝意高兴地应好,谢临渊抬手一敲她的脑门:“大哥来教你这么高兴?那就让大哥教你好了。”
这是宝意今天第二次被敲脑门了,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不过她却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不曾改。
同亲人在一起,正是她最想要的。
然而这个和乐融融的景象落在柔嘉眼中,却令她舒心不起来。
她垂下了眼睛,想着到时候又再多一个人,就更加不方便自己的动作。
秋狩的事情,宁王已经被空觉提醒了不能往东南方向去,她再说效果就要打个折扣。
而且只怕也是会给谢易行造成了警醒,让他不会轻易往陷阱那里去。
她想了一晚,眼下最好是把这两件事拆分开来。
最佳的动手时机,就是在他们练习骑射的时候,无论是谢易行从马上坠下来,还是在射箭的时候被流箭射中,又或者在别庄上遭到贼人侵袭,都是说的过去的理由。
上辈子她跟陈氏想要除了宝意,就是动过用城外流匪的念头。
现在水患未平,那股山贼流匪也已经由这些逃亡到京城来的,又不愿意在棚户区等着的人充实壮大,已经形成了一小股力量,又没有大动作到引起官府的注意,若是让他们到别庄上一闹,也是有机会把谢易行给除掉的。
柔嘉心中定下了这样的计策,也想好了要如何驱使那些山贼流匪。
要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亡命之徒只要足够的钱,什么他们也能做。
不过要让谁去联系他们,这件事还要好好想一想。
用过晚膳之后,她神色如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本来采心是跟在她身旁,不过她今日去别庄,就让采心休息了一日。
回到院子里,柔嘉刚坐下,就见到采心满脸喜色地捧着个小盒子过来。
柔嘉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盒子上面,见到这是个造得挺精致的珐琅盒子。
“回来了?”采心一进门,柔嘉就问道,“手里拿着是什么。”
“小姐。”采心喜气洋洋地道,“今日休息,我便去城中逛了逛,正好遇见有人在卖这个,说是对祛疤很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将手里的盒子给了柔嘉。
在柔嘉接过查看的时候,采心又说道,“这药叫玉露膏,那商人说对小姐脸上的这样的伤是很好的,只需要这么一盒擦下去,就能消去。”
柔嘉一听到“玉露膏”三个字,就知道她被骗了。
看着这里面纯白的药膏,再拿近鼻端闻了闻,确实香气清雅,不过决然不可能是真的。
柔嘉把盖子重新合上,对采心说:“你个傻子,这些在路边卖的怎么可能是真的玉露膏?”
要是真的东狄秘药玉露膏,确实可以祛疤,她上辈子是知道的。
这么一小盒就价值连城,不是采心能买得起的。
上辈子那贱人仗着萧琮的宠爱来她面前耀武扬威,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指甲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贱人就缠着萧琮哭,哭了这东狄的玉露膏来,消了她脸上那条疤。
“啊,没用吗?”采心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她为了买这个,花了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银子。
柔嘉听她说道,“那东狄人也太坏了,亏我见他们主仆不熟悉这里,帮他们领路找了大夫,结果却这样骗我。”
柔嘉捕捉到她话里的“东狄”,心中一动,只说道:“把这中间的事情跟我细细说来。”
采心于是把自己今日在城中是怎么遇见了那突然发病的主仆二人,然后带他们去了城中的大夫处用了药,保住了那据说是来北周做生意的东狄商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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