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听着儿子这公然作弊的手段,又看了他一眼:“旁的不学,这种旁门左道倒是最会。”
镇国功夫人却不以为意,拍手道:“这个主意好,那你就不要往里面走,让他们去打就好了。”
不过儿子还是没说为什么他要去。
镇国公憋了半天,终于问道:“你这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公爷看向他,说道:“爹,我这可都是为了咱家面子。”他说,“你跟宁王明争暗斗了那么久,也没争个上风,现在我跟他们家那残废都要去参加狩猎,要是那个腿刚好的谢易行都胜过了我,你的脸往哪搁?”
镇国公不上当,没好气地道:“说重点。”
小公爷嘿嘿一笑,坐在母亲身旁望着他:“爹你想了这么多办法都没有赢过宁王,而你儿子我又不争气,连他们家的残废都胜不过,但是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你的儿子赢不过他的儿子,但是可以娶了他们家的女儿啊。”
他这另辟蹊径的战胜法,把镇国公跟镇国功夫人都给镇住了。
秦小公爷站起了身,背着手在帐中转悠:“我今日见过了那永泰郡主,觉得她长得可爱,我挺喜欢的。而且她虽然是郡主,但却是做了那么多年的丫鬟,比起真正的金枝玉叶来,到底是差了那么几分成色。我们家娶她,那已经是她高嫁了。”
这话说得倒没错。
镇国公一听到贬低宁王府抬高自家的话,不管对不对,首先就觉得正中自己心意。
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点头:“有点意思,说下去。”
镇国公夫人比他清醒,坐在椅子上望着儿子道:“儿啊,你这想的是好,可是以宁王跟宁王妃那般挑剔,就算是你娘我亲自登门去求娶,他们也不一定答应啊。”
小公爷转了过来,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这少年人的俊秀面孔因为那份得意而闪耀。
他竖起了手指,说道:“我这才在林子里见着谢宝意,才喜欢她,机会就来了。明日只要我一赢,得了前三,有陛下的赏赐,那我就可以立刻当场提出赐婚的请求。就算宁王不愿意,只要陛下点头了,那他也得照做是吧?”
镇国公捋胡子的动作一顿,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啊!
镇国功夫人也动了心,这要是把宁王府的郡主娶过来当儿媳,那确实是好。
从此不管自家在其他地方是不是低他们一头,但是在这方面,就是要高他们宁王府一等的。
宁王夫妇要是想他们女儿过得好,对自家老爷就得以礼相待。
说实话,这些年她看他们争来争去也烦了,要是能借此机会结为亲家,化干戈为玉帛,在朝堂上相互照应也很好。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这个办法好。
镇国公站起了身,见妻子跟儿子都看向自己,他干咳一声,说道:“我吃太饱了,现在去刘安他爹他们帐子里走一走。”
镇国公走了几个营帐,把匀猎物给儿子,让他夺个好名次的这件事情暗示到位。
他的几个拥趸都心领神会,纷纷表示自己会交待儿子,让他放心。
得了承诺,镇国公回到帐中就安安心心地躺下,想着明日宁王吃瘪的神情,这几十年来从未睡得这般好。
第二天,天一亮,号角一吹响,新一波供人狩猎的猎物就被放进了林中。
今日放进林中的猎物比昨日多,跟昨日那些还在林中没有被射走的猎物混在一起,一放进去就四散开来,隐没在了树丛之中。
今日要参与比试的一共三四十人,全都做着利落的打扮。
身上负着箭筒,背着弓,在马鞍上还挂着几筒箭。
在三哥出发之前,宝意拉着他叮嘱,让他在里头要小心,不要往东南去。
谢易行受过了母亲的叮嘱,又听到妹妹的话,只挑眉道:“东南不祥,这不是给爹的签文吗?怎么到我身上也能起作用?”
“怎么没用?”宝意认真胡扯道,“父子气运一体,爹在东南的运气不好,你在那边的运气可能也不好,少往那个方向去,说不定还能打到更多的猎物。而且胜负只是寻常,哥哥的平安才是最重要。”
叮嘱是一回事,宝意也做了另一手准备。
她取了灵泉在自己的荷包里放着,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给三哥喝下。
可惜今日这比赛十二师兄不能跟着去的,这就少了一层保障。
谢易行看着妹妹小小年纪,就忧心这忧心那的,都要成小老太太了,只说道:“好,我会小心的。”
然后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他俊逸的身影在晨光中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边,引得近旁的贵女都将目光向着这边投来,想着这谢家三郎果然是俊逸非凡。
那双腿一好,这瑕疵也完全去了,真正就是完美。
宝意送了哥哥上马,从旁边退开,目光朝着这一群少年郎看去,见到昨日在林中同二哥一起遇见的小公爷正在人群当中。
他骑在马上,见自己看过去,十分自然地朝着这边抛来一个笑容。
宝意:“……”
镇国公府跟他们宁王府素来不交好,这小公爷两次见到自己都这样,总觉得哪里不对。
宝意于是没对他做任何回应,就默默地退回了母亲身边。
看台正中,帝后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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