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宁王邀请他去看岑安的屏风让他高兴得多。
镇国公想着,脸上刚要露出笑容,宁王就又再看了过来,补充道:“对了,只限镇国公跟夫人来。”
镇国公:“……”
他什么意思?只限他们两个去,就是说不要他儿子去了?是拐着弯告诉他结亲家的是不能成,让他不要抱希望是吗!
在镇国公身旁刚刚拍他马屁的那些人,见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都纷纷尴尬地咳了一声。
“王爷,各位大人。”成元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凑了过来,对着宁王说道,“王爷,陛下请你到书房议事。”
宁王总算是等到这边的动静传到陛下耳朵里,要叫自己过去了。
他于是朝周围的同僚拱手道:“回头帖子我会派人送到各位府上去,现在就先去书房见陛下了。”
诸位朝臣都朝他拱手,总管太监办半躬着身对宁王说道:“王爷请。”
跟着王总管,宁王来到了御书房,见到成元帝正在书桌后面坐着看自己。
“臣——”宁王站在书房正中,准备行礼。
他要在家中办宴请那么多的大臣,总是要先同皇帝过过气的。
不过成元帝没耐心等他跪,一见他进来就立刻在桌后朝他招起了手:“过来过来,赶紧过来。”
宁王停下了行礼的动作,走到了书桌前,成元帝又示意他再站得近一些,这才问道:“岑安的屏风在你府里?你过几日还要办宴席,请他们去赏屏风?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来邀请朕?”
成元帝说完就又是焦急又是失望地看着他,等着他将功补过,向自己发出邀请。
“皇上。”却听宁王说道,“你要是来了,他们在臣府中哪还有什么乐趣?”
帝王出行,宁王府要被军队围个水泄不通,到时众人在王府中就跟在宫中差不多。
这成员帝也知道,可他就是不想错过岑安真迹,也不想错过这个热闹。
他于是对宁王说:“那朕就微服出宫。”
“那更不行。”宁王道,“与其这样,还不如臣将屏风搬进宫里来。”
成元帝眼睛一亮,刚要说“那好”,宁王就道,“可惜这屏风也不是臣的,相信陛下也听了霍大师在万宝奇珍楼现身的事。他如今是宝意的老师,这屏风放在宁王府不过是他让宝意看着学习,臣不能擅作主张,还是等过些时日,再单独邀请陛下来府中一观吧。”
条条路都被堵死,成元帝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见他闷闷不乐,宁王把手中的扇子递了上去:“屏风不能给陛下,但是这扇子倒是能给,陛下打开看看。”
成元帝接过扇子打开,见到在上面写的字,顿时高兴起来:“这就是那屏风上岑安的字?是你——”他原本想说是你临摹的,可是一想,又转而问道,“是宝意临摹的?”
“是。”他猜到,宁王也就承认了,“臣也惊异。”
昨天在书房,父子三人一起临摹屏风上的字。
写出来一看,宁王得形,谢易行得神,只有宝意形神兼备,宛如岑安再世。
现在女儿还跟着霍大师学习雕刻,等她学有所成,就连岑安的落款印章也能复刻了。
槐花胡同。
宝意在这里停留了大半日,在玉料上勾勒设计才粗粗入门。
桌上摆满了勾勒好图案的玉料,见天色还早,霍老就让她把昨日买回来的雕刻工具也取了出来,看着宝意在自己眼皮底下取了个刚才画好的小块玉料,初次尝试了粗雕。
对初学者来说,雕刻的力道很难掌握,霍老也没要她第一遍就做到最好。
等指导着宝意将各个工具都试用了一番,见着金乌西斜,霍老才说:“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是,爷爷。”
宝意收起了玉料跟雕刻工具,准备回府,霍老叮嘱道:“第一天都新鲜,晚上回到府中可不要急着赶,在灯下看伤了眼。”
做他们这一行,重要的除了手,还有眼睛。
手要稳,眼睛要利,要是宝意为了学雕刻把眼睛熬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相信宝意的自制力,他还叮嘱冬雪:“看好你们郡主。”
“是。”冬雪应了一声,说道,“奴婢会好好看着她的。”
冬雪说到做到。
等到晚上回了府,用了膳,宝意在书房里画了一幅今日的功课,就拿起一块玉料开始粗雕。
这才在灯火下雕了一半,冬雪就走了过来,对她说道:“郡主歇一歇,喝碗甜汤。”
宝意心神全在手上,随口应道:“嗯嗯,放着,等我雕完。”
可是冬雪没听她的话,直接拿起灯罩吹灭了桌上放着的灯。
灯光暗了下来,宝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看向冬雪,冬雪再次示意她喝甜汤。
宝意妥协了,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跟雕到一半的玉料,在冬雪拿过来的毛巾上擦干净了手,端起了碗。
冬雪将她雕到一半的玉料收回了匣子里,将工具也收了起来:“霍老说了,让我看好你,慢慢用功可以,可不能伤了眼睛。”
冬雪一旦强硬起来,宝意是拗不过她的,只能妥协道:“好,不雕了。”然后又问,“姐姐,等我学会了雕刻,要是雕个东西给你,你最想要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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