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泽作为贵客,当然是坐在凌冉身边的,他经常给凌冉夹菜,面对其他人的目光,凌冉也不好拒绝,这样一来二去的,全桌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晚间,凌冉回到李伟博家里,在特意收拾出来的主卧休息。
李伟博自己是有一个小房间的,一回家他就钻进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栓子妈为凌冉端来洗手洗脸的温水,看着凌冉洗完,马上又换了一大盆热水过来,非要让凌冉泡脚。
“女孩子家家的,泡脚对身体好的!快来快来!”
凌冉有点担心会不会浪费水,凤英村是个水资源很紧缺的村子。栓子妈拍胸脯保证:
“你放心!我有用处的!”
凌冉这才小心的泡脚。
袅袅热气蒸腾而上,她有些困倦,正泡着脚就歪在床边上,打了个小盹。
等她睡醒,水都快凉了,而她身边,多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折纸做的千纸鹤。
这五颜六色的罐子,土里土气的,但却充满了独属于少年人的懵懂心动。
凌冉看着罐子就笑了,她小时候,同班女孩子们都有这样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给自己暗恋的人写的一千句祝福,折成一千只纸鹤,据说这种千纸鹤是有魔力的。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凌冉拿起罐子来,拿出一只千纸鹤,小心翼翼的展开它。
上面果然写着一句话,是歪歪斜斜的小字:
“菩萨娘娘,身体健康,心想事成!愿今夜依然梦见你……”
凌冉细细读着这句话,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又把纸鹤按原样折好,放回罐子里装起来。
*
李伟博去高中报到的那天,凌冉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亲自送这少年进了高中学校。
从高中开始就是寄宿制了,李伟博背着妈妈准备好的铺盖,那铺盖都快比他人高了。
几个人是坐着李嘉泽的那辆车,去到县里高中的。当然这也是李嘉泽强烈要求的。
栓子妈一路都在掉眼泪,哪怕进了县城,她也无暇去看繁华的景象,只是不断絮絮叨叨:
“要好好听话啊,在高中要努力学习,没有人监督你,以后学习都要靠自觉……生活上有事情,就打电话找我,妈妈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
李伟博眼圈也红红的,但他言语中更多是对未来的期待,也一直安慰妈妈:
“我现在成绩很好了,妈你别担心……还有咱不是已经办了助学贷款吗,村里还有补助金发下来,我们不用花钱,你也不用砸锅卖铁,我一定会努力的,将来考大学!”
他说着说着看了一眼凌冉,又怕被发现,赶紧转开视线:
“我就想吧,以后要考去凌姐的城市,清泉市有哪些大学我都查好了……妈你放心!”
李嘉泽和凌冉,各自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听到这话,凌冉笑着回过头来:
“清泉市的大学可不好考啊,李伟博同学,你有这个信心吗?”
李伟博马上挺直腰杆:
“有!绝对有!”
李嘉泽嘴角向下撇,但无人在意他的表情。
大家一起把李伟博送进高中,跑完了报名流程后,栓子妈带着李伟博去宿舍,凌冉就不能再进去了,栓子妈要在这里陪孩子到晚上,也不能顺路回去。
凌冉站在宿舍楼下和李伟博挥手告别。
“要加油啊!”
李伟博一步三回头,恨不得把此刻的凌冉用眼睛拍张照,永远保留在心底。
他走到楼门口,还是不放心的回头:
“我们要通信的!你要给我回信!”
凌冉点头:
“没问题。”
李嘉泽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到李伟博终于进了宿舍楼,自己悄悄的松了口气,扬声道:
“凌冉,我们该回去了。”
凌冉却定定的站着没动。
李嘉泽好奇上前看她,只见她望着宿舍楼,眼神悠远,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
“在想什么呢?”
“我高中的时候……”
凌冉说着,却如梦初醒一般,没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李嘉泽几次试图询问凌冉的高中时代,但凌冉就是闭口不言,面色冷硬。
李嘉泽也就换了个话题:
“我们公司的考察小组还要在凤英村待几天,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是回去还是?”
凌冉早就计划好了:
“我们去王家村看看。”
李嘉泽:
“???”
这又是什么地方?
两人回到凤英村,和村长村干部们说了一下情况,又去鞋垫厂里看了一圈。
凌冉在前面走的有点快,村长落到了李嘉泽旁边。头发花白的老村长,冲着李嘉泽挤挤眼睛:
“李总啊……有件事情,从昨天我就想问了。”
李嘉泽温文尔雅的微笑,带着儒雅的气质,非常礼貌:
“您说。”
村长搓了搓手,看了看周围飞针走线的女工们,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还是问出口来:
“就是……您是不是很喜欢做针线活啊?我看那天您在绣鞋垫,现在您要不要去试一试?”
李嘉泽瞬间就脸黑了,他家里母亲会做刺绣,他在旁边耳濡目染过几年,本人对针线活没有任何兴趣,当时只是为了在凌冉面前表现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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