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史载,汉宣帝刘病已的原配皇后许平君,便是死在附子之下!!
“格格怎么把药吐出来了?!”吴嬷嬷完全不解金宜萱的举动。
宜萱现在浑身疼痛,强撑着,努力提起一股力气吐出几个字:“药,里头有附子!!!”
吴嬷嬷一愕:“这药可是石医士亲自开的呀!”
“啊!!——”这时**里又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
☆、五十三、宜萱产子(下)
吴嬷嬷难掩怒色,亲自端着那碗“催产药”便从宜娇堂里快步走了出来,“启禀王爷、李福晋,郡主尝了一口,便说着催产药里含有附子!!”
李福晋通晓些医术皮毛,自然不可能不晓得附子是什么东西,登时脸色惨白如纸。不过比李福晋脸色更白的是石磐,石磐的老脸已经土色了,他急忙噗通跪下,磕头道:“王爷!奴才的药方子上绝无附子啊!!”
雍亲王面色冷寒得几乎能将人冻结。
星徽凝着眉头,看着跪在廊下磕头不止的石医士,他也觉得此人不大可能背叛郡主……
石磐碰碰磕着头,脑袋已经血肉模糊,“奴才在王府做了十几年医官,怎么可能背叛王爷呢?!”
雍亲王眸子阴沉,他也是觉得石磐忠心不二,才叫他照顾萱儿的胎。也是赖得石磐医术上乘,方才在萱儿六个月落水后,保住她们母子性命。可事到如今,生性本就多疑的他亦不敢全然相信石磐了。
星徽忽的问道:“熬药的是谁?”——若是药方子没有问题,那最有可能被下进附子这味药的,便是熬药这个环节了。
石磐忙道:“是小姜子!”
雍亲王眉头一沉,沉声道:“苏培盛!”
苏培盛忙躬身:“是!奴才这就去查!!”
苏培盛已经匆忙敢去药房了,满头鲜血的石磐仍旧跪在地上,自是不敢起身的。
李福晋面有恨色,泪已经流了下来:“为什么,三番五次,有人要置萱儿于死地?!我的萱儿到底碍了她们什么?!!”——此刻李福晋恨不得这些人九族通通死了!!
雅思哈脖子一缩,连忙退后了几步。这第一次想害郡主的,可正是他的侄女郑秋黛啊!看样子,这个小贱人不能留命了!等她生产了,送去青螺庵,过一二年,还是了解了她为好!
苏培盛很快就赶了回来,“启禀王爷,小姜子死了。”
雍亲王眼中刺骨的冷汗骤然爆射了出来,“死了?!!又死了?!!”
雅思哈顿时不解,为什么是“又”???
苏培盛浑身一颤,忙千万个小心,低声道:“是,奴才去药房的时候,小姜子已经气绝身亡。小姜子身上并不半点伤痕,看着像是服毒自尽了。”
“好!!!”雍亲王突然爆出这个一个字,随即又连连道:“好!好!!”
嘴里说着“好”,但他的脸已经冷森得如阎罗一般,“敢用这等下作手段谋害本王之女,本王若不了解那幕后之人,就枉为人父!!枉为亲王之尊!!!”
产房里,宜萱把四爷爹那满口煞气腾腾的话,听得分明。同时,她也恼恨极了这个幕后之人!!她只不过是个和硕格格,于政治上并无多少关隘,更不会妨碍什么人的利益!为什么有人想要置她与死地?!而且小梁子、小姜子,连续两个动手的人,都随后立刻便被灭了口!这等狠辣的手段,让宜萱想到的只有那个人了!!
这碗附子催产药,是喝不得了!可若要再熬催产药,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退一步说,再来一碗催产药,她也不敢喝了!宜萱也忍不了那么久的疼痛了,她死死咬着牙齿,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憋气用力生!!!
稳婆突然欢喜地道:“看见孩子的头了!是顺产!!格格快用力啊!!”
“啊!!——”宜萱汗水淋漓的双手抓着那已经被抓烂了的褥子,狠狠一个用力。
下一刻,用某个鲜活的物体,从她的产道脱缰而出——
“哇哇哇——”
孩子的哭泣声,响彻朦胧的夜。
宜萱喘着粗气,伸手急忙道:“快!孩子!快给我看看!!”
稳婆抱着一个刚剪断了脐带,满身血污的孩子送到了她眼前。
宜萱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浑身通红的孩子,她看着孩子的小脸蛋,骤然眼睛瞪得滚圆。
“怎么是他?!”宜萱留下这句话,然后直挺挺翻白眼晕了过去。
而外头,李福晋听见婴儿的啼哭声,顿时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她嗖地站了起来,欢喜地看着宜娇堂。
可是下一瞬,由于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李福晋头晕目眩,身子一仰,便软倒在了四爷怀中。
“淑质!!——”
李福晋无血色的脸上带着曙光般的微笑:“爷,萱儿终于生了……”——女人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尤其是头胎,更是凶险。想她当年十七岁生萱儿,便是一股将为人母的毅力强撑着,才撑了下来。
此时,东方渐白,夜雾尚未散去,整个皇庄朦胧而迷离,只听得“咯——咯——”的高亢之声,随即那雾霭中不知从何处飞来成对成对的仙鹤,优雅地盘旋在宜娇堂上空,前后接引成圈,且伸颈扬头,引吭高歌,当真是一副奇丽的画面。
雍亲王露出几许笑容,仙鹤来翔,这是大大的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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