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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萱接过侍女奉上的热茶,捧在手心暖手,嘴上打趣地道:“十七叔,也是欢喜坏了吧!”
    十七福晋风情万种的眼角狠狠睨了宜萱一眼,旋即低头对盛熙道:“瞧你额娘,嘴巴坏极了!”
    “额娘——嘿嘿!”盛熙只咧嘴笑呵呵不停。
    十七福晋理了理鬓角,轻声道:“人人都说我是诚心感动了佛祖,可我倒是觉得,多半还是你园中那个石医士的功劳。”轻轻一笑,十七福晋又道:“看样子,我该厚赏他才是。”
    宜萱脸上的笑容收了大半,“石医士他……到底是老了……”——这“老了”便又几分行将入土的意思。古人是十分忌讳谈“死”这个字的,所以有各种各样的词汇可以将之代替。
    十七福晋一愣,忙问:“他……不大好了?”
    宜萱点头,“自打入冬,便不大好了,我已经叫他回家歇息了,明年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呢。”
    十七福晋叹息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宜萱看了看旁边的十七福晋的几个侍女,便正色道:“我有些话,想私底下询问一下十七婶。”
    十七福晋看懂了宜萱的表情和话语,便抬手斥退了几个侍女。
    宜萱这才低声问道:“之前去往岫云寺之事,十七婶可曾与旁人随口说过?”
    十七福晋略一思忖道:“前几日的时候,你嫡额娘和十三嫂来过,闲聊中,的确说及过要和你一起去岫云寺拜佛。”十七福晋略顿了顿,“再有就是你十七叔知道此事了,只是他的性子你也知道,出了门,是不会与人谈及内眷之事的。”
    宜萱眼底渐渐暗沉了下来,只有嫡福晋和十三婶知道吗……?
    这时候,外头小太监传话说,雍王府的苏培盛苏公公前来寻他,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十七福晋听了,忙叫传唤了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是雍王身边的头号得力太监,素来只有遇到大事儿才会差遣他。宜萱凝重了神情,端坐在绣墩上。
    苏培盛躬身走了进来,熟稔地打千儿见了礼:“十七福晋万福,郡主万福!”苏培盛略顿了一会儿,才道:“粘杆处已经查出些东西来了,王爷请郡主去一趟。”
    宜萱听了,轻轻点了点头,便起身向十七福晋告辞了。
    乘坐着郡主品级的朱轮车抵达雍王府跟前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晌午了,宜萱思忖着估计会被留饭,便叫吴嬷嬷抱着熙儿去额娘的丹若苑,毕竟这些事情,宜萱也不愿意让熙儿一个小孩子听到。
    苏培盛前头带路,便径直去了阿玛的书房。
    书房是阿玛处理政务的地方,从来不许妻妾靠近,宜萱是女儿,倒是不需避讳太多,只是也并不常来此地。进了书房内,里头并无太多的人,除了阿玛神情一丝不苟地坐在椅子上,还有时儿和子文侍立在旁,也是不苟言笑。
    宜萱莲步轻移,屈膝做了个万福。
    时儿与子文也躬身向宜萱见礼。
    宜萱这才开口问道:“阿玛,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雍王轻轻点了点头,“查出些眉目来了。”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便吩咐道:“弘时,你来与你姐姐详说吧。”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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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三十二、受冤的嫡福晋(上)
    “弘时,你来与你姐姐详说吧。”
    弘时道了一声“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才正色道:“三首带来回来的两颗人头,其中一颗是晦林和尚,这点二姐姐早就知道了。而另一颗……”弘时略顿了顿,眼底不经意间怒色与狠厉之色射了出来,“二姐姐决想不到,那个接头之人——倒是大有来历!”
    弘时脸上浮现出冷笑来:“那人姓晋,名五云,是前朝余孽门派在直隶省堂口的副堂主,人称‘晋五爷’,倒是颇具名声!”弘时笑容更冷了几分,“把身含皇室血脉之子的交到前朝余孽的手中——哼!这分明就是要接那些余孽之手来杀熙儿啊!”
    宜萱心中浮现出冷意来,若非三首及时找到熙儿,只怕她的孩子便要命丧他人之手了!!
    弘时又道:“不过此番,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粘杆处顺着晋五云,查到了直隶暗堂所在,将那个暗窝,一锅端了!一个都没逃掉!这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弘时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轻蔑之色。把手段耍到小孩子身上,还敢自称什么“忠义之士”,当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雍王这时候才再度开口:“萱儿,你的身边的护卫也的确是少了些,身边没个武艺出众之人看样子是不成的。为父选了十名粘杆处侍卫给你,日后你出门,便带在身边。”
    宜萱听得心头一暖,忙道:“多谢阿玛。此次也是女子自己没带几个侍卫的缘故……也是女儿着实没料想到在岫云寺这种半个皇家寺庙,竟然还会出事。”
    雍王眼底露出冰冷的寒光:“就因为是半个皇家寺庙,澄因才会成为皇室之人豢养的一条狗!平日不嚎不叫,关键时候咬一口。才叫人猝不及防!”
    宜萱暗暗咂舌与自己四爷爹大人的毒舌水准,这话说得可真够刻薄的。从前的时候,阿玛也是很称赞澄因的佛法高深,也是常常去岫云寺听经。不过大约是因为阿玛出行,从来都小心谨慎带足了侍卫,所以澄因才不敢动手吧?
    看样子以后,她的确需要为自己和熙儿的安全多上点心了。夺嫡已经到了最后的环节。自然愈发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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