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女儿心情好,她自己也高兴, 于是说的话也多了一些,但她谈的话题还是家中几个孙子孙女, “纹姐儿许配了人家, 你爹说那曾家虽说和咱们离的远, 但是曾家子弟十分有出息, 在北边是响当当的人物, 她年纪也不小了, 嫁过去就是主母的料子, 比起她妹妹也算是非常好的一桩亲事了。”
原本在几个孙女中,她最喜欢这个和女儿长的最像的长孙女,但是那件事情之后苏润很怕别人看出端倪来, 立马就找了认识的人。
曾家是北方豪族,子弟十分有出息,以纹姐儿的身份,嫁过去就是宗妇,这样反倒还好,就像她婆婆上官氏,在和公公无关的事情,她总是那么好,那么善解人意,什么事情都做的那么顺畅。
可一碰到跟公公有关的事情,整个人就不对劲,跟下了降头一样。
太迷恋一个人,并非好事。
纹姐儿也是如此,她对德音的痴狂,仅仅是缘于他的长相,明明平日里是个极正经的人,连映真都对这个侄女儿的评价很高,现在反倒是好事。
于是,她笑道:“可惜我却喝不上她的喜酒了。”
清河县主见女儿毫无芥蒂,心情也好多了,又说起欣姐儿,“咱们纹姐儿嫁了,欣姐儿也快嫁了,林菀那个丫头在中间弄鬼也就贪钱,但她就那么点不入流的小心思,等欣姐儿嫁过去,料她也不敢欺负她。”
这就是有娘家的好处了,即便范霆同意让林菀做侯夫人,但是她没有依靠,不像苏慧欣,她爹苏瑾骁勇善战,同皇后关系也好,谁敢欺负呀?
眨眼睛侄女们倒是都有了归宿,映真问起东临:“东临怎么没听说?您和爹没跟他多懆懆心吗?”
“就是要跟他挑,才迟迟不知道定谁家的姑娘好,这不是太难找了吗?”说起来头真疼,要找个儿媳妇可是难上加难。
这话题映真一时半会也不想再谈论了,苏家的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管了,她自己儿媳妇还没眉目呢。
清河县主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陪映真说了会话,又去了自己的马车上休憩,沈睿的夫人柳氏上来了,她穿的一身嫩绿色的襦裙,裙摆处用同色丝线做成的柳条,飘逸动人。
“喊你过来,不打搅你吧?”
因为沈睿管李湛出行的事宜,那是真的忙碌,映真怕柳氏实在是无聊,故而喊她过来说话。
果然柳氏很是高兴,行完礼就上来同映真说话。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羡慕的看着窝在映真身畔的二皇子德荣,她身子骨没什么问题,沈睿也没什么问题,可为何二人就是生不出孩子来呢?
映真安慰道:“其实我成婚也好几年没有孩子,后来不想了,反倒是来了。再者沈睿以前连婚都不想成,若非碰到你,他家本来也不会生孩子的。”
这是一句大实话,柳氏也没有想到映真居然会跟她说这个,其实是因为映真近来诸事妥当,德音随他父皇去泰山封禅,老二也不吵闹了,她才有心思管柳氏的事情,否则,若是她自己都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办法给她任何建议。
因为如果给了任何建议,她没功夫帮她,那岂不是害了她。
闻言,柳氏苦笑:“可是,我……”
她已经太没有自信了,平心而论,良氏不算是坏婆婆,虽然偶尔对她挑剔,但是物质上对她非常大方,可以说即便在大月国,她母亲帝位那般崇高,却还不如沈家随手出的一套首饰。况且沈睿话少了点,可他在外无妾,每天按时回家,对她算不得什么体贴,可是这么久,他无法生育,他也从来不会给脸子她看。
这于她而言,已经很好了。
映真开解道:“孩子其实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和沈睿现在感情如何?人生在世,难得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曾经我听闻沈睿说过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成亲,你是他喜欢的人,怎么你还这么拘谨?”
“啊?”
喜欢,这俩个字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受宠若惊了。
她低垂着头,再抬头看皇后,“娘娘,这种话臣妾怎么好说出来呢?”其实她是很诧异的,都说皇后娘娘是国母,最讲究规矩,可是按照她接受最严格的嬷嬷的管教,这种话哪里能宣之于口,皇后既然是懂规矩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
她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她的相公和别人是不同的,所有人都羡慕她,羡慕她相公身边无一妾侍,一心一意的待自己,沈家又是鼎甲豪门,公公是隐士,丈夫年纪轻轻便是首辅,婆婆也是要脸面的人,她自己但凡出门,便是呼奴唤仆,前呼后拥,众星捧月。
是啊,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难道非要你侬我侬才好吗?
映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是不想你们夫妻越发的生分了。”
以前沈睿提起柳氏,眼里还冒着点儿光,现在却冷冷的,她可不希望沈睿夫妻到时候分离,万一对沈睿有过大的影响,那么也会影响到朝堂。
“那是因为我想去义诊,又太爱和庄子上的人来往,他觉着我爱出风头了些。”柳氏咬唇。
但映真了解,沈睿其实是怕柳氏被人占便宜,她生的太妖冶,太妩媚,一个孤身女子时常下乡,和那些农户们接触,保不准哪一个不怀好意就惹得一身腥味。
她便出主意,“其实你能够去义诊是极好的事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才一个人帮到的也是有限的,贴点钱进去都是小事,但更重要的是,你若想救更多的人,还不如和药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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