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里只有蒋白芙和她的时候,映真才道:“太子妃,宫里的日子很枯燥,规矩又多吧。”
蒋白芙不敢点头,只道:“也还好。”
“太子近来忙碌,没太多功夫照看家里,你还年轻,不必太着急。”
这下蒋白芙算是听出婆母的言外之意了,这是说让她不必着急肚子的事情,她陪笑:“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映真又道:“我们不是普通婆媳,你除了是我的儿媳妇之外,还是太子妃,你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足够了。”
这话蒋白芙终究还是没有听懂,她回去跟心腹嬷嬷们说:“母后跟我说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在劝我不要着急吗?”
佟嬷嬷道:“也许是这般意思,但是后面那一句,像是在敲打您一样,让您不要僭越。”
蒋白芙吓了一跳,终究还是不敢再说什么,连跟太后请安,也不敢和往日那般勤快了。
这事儿映真就不知道是为何了?她只知道李湛要回来了。
德荣下了学过来听闻父皇要回来,喜的转圈圈,“母后,父皇说过要跟儿子带玩意儿回来的,也不知道会带什么呢?儿子好想知道呀。”
“你想知道还不简单,过几天你父皇回来就清楚了,来,今日学了些什么,跟母后说说?”
这是德荣最开心的时候,母后这里有水果点心,还有热茶,还有母后的温言软语,他能够尽情的说话,无论什么笑话还是胡话,母后都陪着他哈哈大笑,或者替他出主意。
今日也是一样,他正讲自己学骑马,大腿磨的疼云云,母后替他上了药,还把他的裤子剪成了开裆裤,让他在寝宫穿着不要出去,德荣躺在美人榻上,越发觉得自在的很。
“母后,儿子一辈子都不想离开母后。”
映真笑道:“这是小孩子说的胡话,等你长大了,你也跟你哥哥一样娶个媳妇儿,你就跟你媳妇儿过去了。”
德荣撇嘴:“母后,我不喜欢嫂子。”
啊?映真看了他一眼,“怎么说胡话了,那是你嫂子,不说要你多喜欢你嫂子,但不能说不喜欢,听到没有?”
德荣不高兴道:“她样样都想比过您,那个样子谁都知道,她只想在名声上压过您,说起来当年您要不是为了让大哥能够顺利生下来,也不会不去老太后的丧礼守灵啊,也不会让人攻讦为不孝,她偏偏挑这个,谁不知道她什么用意呢?”
他母后可是全天下最好的母后,选她一个伯爵的女儿做皇后,已经够抬举她了,况且进宫以来,连个女人都没塞,为了让她多休息,还不让她日日过来请安,就这样,她还时不时憋着劲呢。
难得小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居然看的这么透彻,但她还是劝道:“这世上的人呀,不是每个人都围着母后转的,你不喜欢她,仅仅只是因为你是母后这一边的,恨不得所有的人都以母后为中心,但是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呀。她是新媳妇,刚进门,你大哥对她也未必很好,那么她作为太子妃总得在某方面突出些吧,否则旁人要是说还不如选谁谁谁呢,她不好呀不称职云云,所以她才这样。”
“可母后现在是皇后,她就是要抢也未必能抢走,你也不必义愤填膺。”
世上很多事情并非是非黑即白,就像在上官氏的角度看,她为儿子委曲求全,事事为了儿子着想,可李湛却越来越讨厌她,她也觉得不公平啊。
德荣似懂非懂的点头。
看着白嫩的小儿子,映真取笑道:“还是好好的在这儿休息会儿吧,否则一出去,人人都看到你的小雀雀了。”
德荣害臊的捂住自己下边,转了过去装睡。
德荣的期盼很快来了,李湛班师回朝,先奖赏了太子,又封小儿子德荣为礼亲王,这算是意料之外的大礼了。
要知道先帝的儿子都是要成婚之前,或者做出了什么大事才封赏,但德荣年纪这般小就被封赏,有些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人难免有想法。
苏家却更安心了,清河县主带着孙媳妇进宫时,就同映真道:“先祝娘娘大喜,二皇子被封礼亲王,咱们不知道多替娘娘开心。”
映真笑道:“他是二皇子,封王也是迟早的事情,娘何必这般。”
“娘就是高兴啊。”清河县主年纪大了,说话越发率性。
苏东临的媳妇谢氏倒是沉稳些,“姑母,老太太这些日子就为您高兴呢。”
她们都很担心,太子妃之母说什么因为有天做梦梦到太子妃,故而想起造福万民,才有了那个什么杂交水稻的方子,这对于万民来说是件大好事,可真正实施起来太难了,皇帝交给苏东临还有几位年轻的官员在做。
可苏家人都知道,这个功劳最后还是算在太子妃的娘身上,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这后宫的权利争斗,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苏润担心女儿,他的态度让苏家人更是紧张。
现在德荣被封为礼亲王,让他们有了些许安慰。
映真自从上次听了小儿子的话,便知道外面的人也许都误会了,以为太子妃多么大的野心,婆媳争权夺利如何,其实还早着呢。
她反倒是对清河县主道:“其实这次收获最大的还是太子,他监国做的很好,皇上也是看他如此出色,才认为是我的些许功劳封了德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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