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回答都是最简短的嗯,但这应该不是敷衍也不是不耐烦的意思。
杜理想。
看着他的样子应该相信他平常几乎接受着大家闺秀一样的教育,和女孩子说话都要保持距离。
他回答的时候,视线一直都盯着下面。
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不知所措。
作为同类,杜理非常的理解他。
少女不知为何,似乎对他,更准确来说,是对他手上的相机特别感兴趣。
“简直像是游戏一样。”她说。
“…?”
这句话让少年抬起头。
“突然掉入异世界,突然出现怪物,再加上你手中的相机…嗯。”
少女随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加入一个相机只要按下快门,就可以杀伤鬼怪的设定了?”
“不,那个…”
突然被这么说,他应该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吧。
只是又对着某处拍摄了一张照片,缓慢的移开视线。
其实杜理觉得最游戏的地方,是少女那简直像是游戏终极大招的一拳。
他到底是怎么敢说别人的设定像游戏的啊…?
杜理在心中腹诽。
但随即,她的身体僵硬了。
有一种寒冷的,好像是后颈突然被放进了冰块的感觉。
先前说过了杜理唯二的优点之一,就是善于观察。
几乎像是趋利避害的老鼠。
别人看不出来的危险,对于她来说,却像防空警报一样的显眼。
她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缩在一起,并且往少女的身边跨进了一步。
离目前的最强者越近,她就越能够感觉到安全感。
…但这个选择也许是错的。
看着少年的面前几米逐渐浮现的淡色影子——只要看过苏林的直播就会知道这是冥府的幽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理的心中想。
大错特错。
幽灵只要出现就可以吸取周围的热度,哪怕隔着几米也感觉到寒意,肌肤几乎因为突然接触冷空气而冒起了鸡皮疙瘩。
直面它的少年应该感觉得更加准确。
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身体逐渐的,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单纯物理性的,好像被放进冰柜里面一样的僵硬了起来。
他的相机还因为先前拍摄的动作而举在眼前。
而在他旁边的少女——
杜理几乎没有转动眼球,只是用着余光打量着。
依旧是原先的那副样子。神色百无聊赖。
不过就算现在世界毁灭了,她应该也会以那种样子迎接死亡吧。
她看着那个幽灵,然后伸出了手。
这只手没有摆出先前一样的架势,没有突然挥出一拳把面前的幽灵打的粉碎——虽然在直播中能够看到那个幽灵有着免疫物理攻击的性质,也很难说究竟能不能打碎。
但是无论怎么做,都不应该做出那个举动。
像是一阵风一样,幽灵朝着他们逼近。
她把手搭上了少年按着快门的手指。
然后轻轻的压了下去。
咔嚓一声。
闪光灯亮起。
杜理因为突然的强光眨了眨眼。
等到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在强光的照射下,幽灵连尖叫的声音都没有就灰飞烟灭的场景。
少女的脸色苍白了一些。
也许之前的攻击对于她来说也消耗挺大的。
“…原来真的可以杀伤幽灵啊。”
她满不在乎的说着。
“越来越像是游戏了。”
得到了结论之后,她反而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了。
把相机塞到少年的手里,说了一句给你,就又走开了。
危机解除,但是杜理却焦虑的只想要咬手指。
已知目前有一个强到一拳可以打爆一条街道的武道家少女。
有一个按下快门就能够驱除幽灵的少年。
并且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也是退伍军人(罪犯),手臂比她的大腿还粗,一握就能够扭断她的脖子。
那么最后剩下来的一个,杜理,简直就好像是在鬼片里面只负责拖后腿,并且被怪物分尸,用来炒作气氛的配角一样。
她焦虑的想要尖叫。
并且在下一秒,她也真的尖叫出声了。
“呜啊——”
因为在窗外,在杜理视线的正前方,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光线。
少女满不在乎的抬头望着。
“一颗草。”她说。
更加准确来说,应该是像草的什么东西。
那东西的根系满不在乎的裸露在地表之上,牵连着泥土,像是触须一样灵活的四处爬动着。
杜理看见它的根系像是蛇一样,顺着居民楼的墙壁攀爬上某一个窗户,然后在从里面钻进去。
她听见了很模糊的惨叫声。
根系再探出的时候,变成了红色。
看来这个城市里面并不是没有居民的,只不过因为怪物的威胁都躲在家里面而已。
并且这样子也不能够保护自己。
杜理想。
怪物的茎较为纤细,这种纤细也是对于它的体型来说,再怎么样都有两人合抱的大榕树那么粗。
而在它的上方。则长着遮天蔽日——至少能够遮蔽整个街道的上空的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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