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眷者肯定也比较担心自己的同僚。
现在想想,他们的冒险可能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冒险。
干脆就是拉这位史诗蹲家里出去玩的…
他问“她在这里多久了?”
侍女看了他一眼。
“杜理大人一直在里面祈祷。”
一直指的绝对不是从刚刚出生开始,肯定也不是开天辟地。
从叫她‘大人’的时间算起,那就是刚刚开始获得力量的时候。
那也差不多两年了。
“…从来没有出去过?”
“出去过三次。”
“…..”
比起从来没有出去过,出去过三次,这个精准的数字反而更加让人受不了。
这就意味着真的就离开过这个建筑物这么几次而已。
还是所有人都能够数的过来的。
“……”
他心里面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位圣女在成为超凡者之前,本来就有点歇斯底里。
现在在这个教堂里面呆上整整两年。
…不管是谁都得疯。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得去请求她的援助。
于是他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教堂的外墙。
根据他的经验,这些地方没有门,但是也不需要钥匙。
只要里面的人愿意,自己也有想要进去的意图,做出动作,就可以抵达内部。
“……”
他的动作定住了。
少年的神色开始变得有点古怪。
他的手碰触到黑色教堂的墙壁,就跟墙壁逐渐融合。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挤进教堂的内部。
同时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那是女性的哭泣声。
不完全是哭泣,起码哭泣中痛苦的意味绝对不多。
中间夹杂着对女神的祈祷,断断续续的,还带着一点甜蜜的叹息。
他的手搭到门上的时候,里面的人肯定察觉了。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这个瞬间连1/3秒都不到。
然后她的速度开始加快。呼唤‘法厄同大人’的声音也越发甜腻恳切。
他停下融合。手也被墙壁弹了出来。
显然是要等到结束才会过来给他开门了。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在这里待满整整两年,只出去三次了。
的确是有事情可以做。
的确是有乐子可以找。
…但是说真的,超凡者们全部都是疯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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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理出来的时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看到她手上缠着的十字架。
十字架在她的手腕上摇摇晃晃的。
…法厄同的信徒也会带着这些东西吗?
不过那个十字架看上去并不昂贵,也没有什么神秘的气息,有些老旧。
那么肯定就是对于她来说有什么奇特意义的,并且在刚刚做那件事的时候也戴着…
十有八九就是法厄同送的了。
杜理穿着黑色的裙子——丧服,怎么想都只能给人这个印象。
她的手上戴着长长的手套,帽子中有黑色网纱拉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他看到她的嘴唇,还有尖尖的下巴。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妖艳的,几乎让空气变得粘稠的氛围。
与此同时,和之前的顾优一样,他觉得她身上有什么地方已经枯萎了。
杜理看着他。
“你就是要来的客人吗?”
少年刚刚想回答。
却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听到她的另外一个问题。
“可是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呢?”
“……”
恍惚间,旁边的侍女笑了。
一束光在他的面前闪过。
“……”
少年失去视觉之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从自己的眼前泼洒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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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失去视觉,然后是听觉。
侍女当时的确不是骗人。
就算完全失去了这两者,他依旧能够感觉到面前杜理的存在。
她看着他们,有些不明所以。
刚刚的伤害肯定是那束光造成的。
全世界能够驱使阳光的人就那么几位。
如果不是面前的杜理的话…同为法厄同的神眷者。
已经不需要他自己去猜了。
下一个瞬间,顾优的身影不远处凝聚。
这位大人可以说是全世界最知名的英雄。
他的确帮助过很多人。乃至很多国家。
但是也许就像是之前侍女把他的小腿踢断,顾优也只是治愈他,而没有去惩罚侍女一样。
他对待同伴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
又或者帮助那些人本来也就是按照自己的善恶规则行事,而人们却错误的认为是‘正义’。
他看着他们,也叹了一口气。
很恐怖的事情,这种时候他哪怕发怒都好,可是少年竟然真的感觉到一种怜悯。
他说,“那孩子很脆弱的…我都告诉过你们了。”
“我也告诉他们了!”
侍女高高的举起手。
少年现在知道为什么侍女要叫他们把所有人都带过来了。
她的确没有说谎。
侍女的确告诉了他们要怎么面对杜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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