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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既使太子不离其位,又解决了实际的居住问题。
    只如今,皇长孙要见亲爹,就得入宫。
    听说父王近来颇多饮酒?皇长孙来了便质问。
    太子烦闷:我就喝点酒而已。
    皇长孙道:这里离乾清宫才多远,我都能知道,父王以为皇祖父会不知道?
    太子把酒杯摔到地上:你和我谁是爹?
    皇长孙忍住气,道:现在正是我们家困难之时,儿只是希望父亲振作起来。
    我怎么振作!如今人也没了,钱也没了!太子道,也没人敢投靠来
    那些人都没什么用。皇长孙却道,父亲从一开始就找错人了。
    太子抬起眼来。
    皇长孙道:牛都督,才是我们该笼络的人。
    太子道:你当我不知道。他今年做寿,我送了多重的礼,他可曾多看我一眼?
    皇长孙道:牛都督在乎的根本不是金玉珠宝,牛都督需要的是我们的诚心。牛都督若真不在乎父王,之前何须出手相助?
    看着太子瞪着的眼睛,皇长孙叹了口气:父王到现在都不明白,没有人因为父王是太子,便理所当然该帮父王。
    太子沉浸在嫡字中太久了,总觉得什么都理所当然。然而这里是京城,是禁中。这里是全天下最高声宣扬着礼教却又最视礼法为无物的地方。
    太子道:牛贵那个人,一根筋的,他只效忠皇帝。我虽是太子,他也不会效忠我。
    皇长孙根本不信这一套。
    他道:父亲在宫里行事多有不便,牛都督那里,交给我吧。
    太子对结交牛贵已经不报期望,只挥挥手:随你。
    北疆军备的案子定了案,不仅办得漂亮,且让元兴帝最满意的是分寸拿捏得好。既把这个案子该撸下来的人都撸下来了,又没扩大化,株连无辜。
    赵烺在元兴帝的心里很是加了几分。
    谁知道赵烺得了嘉许,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模样,却又递上了一份折子:审讯中,难免动刑,一动刑,难免攀咬。咬出些别的事来,永平有分寸,不乱出手,只我一个人知道,父皇看看吧,该怎么办,父皇定夺。
    元兴帝念叨了一句:你那个永平啊,还挺能干
    说着,接过来折子打开看了看,脸色微变。过了片刻,把那折子重重摔到案上,冷笑:这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什么读书人,一帮子伪君子!
    他抬眼看了看赵烺。
    如今元兴帝对赵烺非常满意,觉得他很能干,便道:这个事,也你去办吧。
    赵烺笼起手来不客气地拒绝了自己的亲爹:才不干。我一个闲散王爷,这么结仇的事,您找牛都督去。
    元兴帝:好吧。
    元兴三年八月,北疆军备案落定,五品以上涉案者二十余人,以下百余人。这是元兴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对朝臣开刀,第一次让百官见到他弥勒佛般的笑容下的狠厉。
    太子虽然被择了出来,但他吞下去的钱如数吐了出来。毕竟北疆的军甲还要重新打造,没钱不行。
    这一次,元兴帝把督造的差事交给了齐王赵烺。
    元兴帝将牛贵唤了去,给他看了赵烺递交上来的东西:你看看吧,朕要气死了。国之肱骨啊!
    牛贵展开看了看,毫不稀奇,那帮子读书人,从来都是这样的。他只抬眼问:陛下想怎么办?
    元兴帝道:你看着办。
    牛贵点了点头。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禁中,他去了老內侍住的小院里。
    找哥哥讨杯茶喝。他道。
    老內侍亲手泡了茶。牛贵啜了一口,赞道:哥哥这沏茶的手艺,无人能比。
    老內侍道:岁数大了,鼻子舌头都不灵了,沏得没有以前香了。
    牛贵喝了茶,从怀里掏出那折子递过去:陛下让我办这个。
    老內侍展开看了看,叹道:你又要办大事了。
    牛贵道:北疆的事没给我办,我还以为自己要不得善终了。今天又把这个给了我。
    牛贵和景顺帝有时候话都不必说,一个眼神便能领悟帝王心思。可到了元兴帝这里,半路君臣,犹如二婚夫妻,两人都有许多互相的试探和磨合。
    元兴帝的反复,牛贵想知道原因。他直接来找肯定知道原因的人。
    老內侍道:没那么复杂,他就是怕你。
    牛贵:?
    老內侍道:你的凶名我们在湖广听了,也是没有人不怕的。
    牛贵笼起手:好吧。
    我在湖广,是听着你的名声一天天大起来的,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內侍道,我原想着,你肯定早不记得我了。不想你一眼能认出我。
    牛贵道:我记性很好。
    当年同一拨入宫,牛贵是个半大小子,老內侍是个清秀少年,比他身高高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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