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是大节,京中过端午,节目太多了,皇帝每年都选择不同的节目参与。去年是西苑射柳,今年是塞龙舟。
我给你安排个好位置。霍决说,到时候过去看吧,戴着帷帽就行,别人看不到你。多带些人,不许旁人靠近就行了。
的确都是做得到的事情,温蕙说:好。
她答应了,霍决就高兴了。
让霍决高兴其实也很简单。
他捧给她的,她肯要,他就高兴。
温蕙看了看霍决,叹他这副傻样子,笑了。
霍决也看着她,脸上的笑是控制不住的。
小安觉得最近家里没法待了。
这两个人老是用眼睛说话,长嘴是干嘛使的?不会说人话吗?用眼睛说话他又听不见!
左顾右盼了一下,道:我有事,晚饭不用等我。
便出去了。
温蕙道:三叔最近总不在家里吃晚饭。
霍决道:别管他,定是哄武安伯世子去了。
温蕙听霍决说过小安的情/事,一团乱麻。
小安素来风流,但在众多情人中,最爱武安伯世子。
只他前一阵子有了个新人,为这个新人,与武安伯世子闹得不愉快。冷战了一阵,世子狠了心,下决心要跟他断了。
小安又对新人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去哄武安伯世子。世子那才下的狠心又狠不下来了。
只能又爱又恨。
温蕙道:三叔对家里人重情重义,对旁的人却也是凉薄之人。
要说他真的有多爱武安伯世子,温蕙不信。因小安的这种行为让人太熟悉。
他肯回头去哄武安伯世子,说到底,不过是不甘于这个爱他的人离开他。
霍决道:他毕竟不同于寻常人,便是爱人也不能成为家人,远不如我。
霍决爱温蕙,还能让温蕙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家人。
小安若爱女子还好,偏他只爱男子,他的任何一个情人、爱人,都只能是别的人的丈夫。
叹完小安,温蕙道:好了,没有别人了,今天到底干了什么?
霍决道:真没什么
温蕙盯着他。
霍决移开视线:不过是随侍陛下,去了趟翰林院。
顿了顿,道:见到了陆嘉言。
又顿了顿,道:他闻出来我换了香。
再顿了顿,道:我跟他聊了聊香。
堂堂监察院都督,人鬼避忌,手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命,北镇抚司大牢里不知道还关着多少要杀的人,他跑去跟陆嘉言聊熏香。
温蕙道:闲得你。
转身走了。
霍决讪讪跟上。
一直跟到内室里,挥退丫头们,亲自帮温蕙解衣裳换衣裳,低声问她:你是打算瞒他一辈子吗?
温蕙道:我没瞒他,是他自己没发现。
她又道:你不许乱来。
霍决答应:我不乱来,只若有一天,他发现了,你又如何?
温蕙道:你竟觉得我能如何?
这件事从始到终,从来不在于温蕙能如何,全在别人。
霍决理亏,便抱住温蕙,蹭她亲她。
温蕙气道:别闹,大白天的!
端午温蕙果然去看了龙舟。
她喊了蕉叶和小梳子,这两个不肯跟她去,道:我们要往里面去的。
因温蕙看龙舟,是霍决给她安排好了最近的酒楼里位置最好的包间。能看到搭起的彩台,皇帝的御座,还有随侍的臣子们的位置。看的是全景。
这酒楼当日全包出去了,来的全是京城的贵女、贵妇们。
蕉叶和小梳子却喜欢往人潮里挤,哪人多热闹往哪扎。
拿着江米糖,端着果香饮子,边吃边喝,边看热闹,还要跟着大声喝彩。
她们两个就喜欢这样。
温蕙在江州也看过龙舟的,只京城的龙舟又格外盛大。光是御台那一片飘动的旗帜,就让人炫目了。毕竟是皇帝出幸,寻常哪能见到这般的场面。
只正看着,外面有喧哗声,又很快没了。
温蕙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婢女便去开了门,外面的番子进来回禀:有人想跟咱们换个房间,属下已经拒绝了。
今日这楼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温蕙问了句:什么人?
番子道:是渝王家的小郡主。
温蕙对京城的贵女们并不熟悉,不知道渝王家小郡主是什么名声。
番子却知道。
这番子是霍决身边亲信,今日特意派给温蕙的,便是为着防止类似这样的事发生。
他道:渝王家小郡主性子随了她那叔父景郡王,名声不太好。只咱们都督谁都不必怕,他们刚才想硬换,咱们报上了名号,他们便不敢了。
温蕙道:这是比谁更坏吗?
番子差点笑出来。
夫人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他忍住笑,正色道:是比权势。
渝王跟皇帝关系好,他是有宠的,但他终究是宗室亲王,皇帝只给他富贵,不给他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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