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雍许久没和人动过手,有意放水和她多过几招,但即便在他着意放水的情况下,沈鹿溪在他手底下依然没能走完十招,就被他牢牢压在身下。
他轻松把沈鹿溪的两只手腕抵过头顶,得意地挑眉:“你服不服?”
他说完不禁默了下,跟沈鹿溪动手打赢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两人现在姿势颇为怪异,沈鹿溪被姬雍制在地上,两只手腕子被他捉住按在头顶,他长腿一横,压着沈鹿溪的两条腿,制住了她的挣扎——一个标准的恶霸调戏民女的姿势。
沈鹿溪两只手奋力挣扎,没想到姬雍一个病患能有这么大力气,她神色苦逼地道:“殿下您别逗卑职了,这要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姬雍这才发现,被自己捉在手里的两只手,腻滑的仿若脂玉一般,他稍微用点力,就在上面留了两道红痕——难怪皇祖母也喜欢摸她的手。
也?自己为什么要用也?
姬雍心头微悸,似乎终于意识到两人现下的姿势不太对劲,忙起身,掩饰般的冷笑了声:“谁给你的胆子敢和主子动手?”
沈鹿溪这是旧恨未解,又添新仇,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干笑道:“殿下神勇过人,卑职那里敢和您动手?”
她忽然深吸了口气,一手搭在自己腰带上:“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尽管卑职一向不把患处示于人前,但太子想看,卑职自然愿意献身!”
姬雍倒是没想到她答应的那么痛快,不由顿了顿。
沈鹿溪多少把他的性情揣测出一点,故意冲他猥琐一笑,特豪放地一扯腰带,高声道:“殿下,您长眼!”
不得不说沈鹿溪倒也把他的性子琢磨出了点门道,姬雍就是这样别扭的人,沈鹿溪死活拦着吧,他非要看,沈鹿溪如今想给他看了,他又一阵膈应嫌恶,随手抄起手边的斗篷,劈头扔在沈鹿溪头上:“穿好衣服,出去。”
沈鹿溪长出了口气,脚踩风火轮地溜了。
姬雍已是反应过来,气恼地踢开地面上散乱的公文。
他掌心还残留着一段柔腻的触感,竟下意识地捻了捻指尖,很快又醒悟,烦躁地给自己打了一盆水净手。
…………
沈鹿溪为自己成功逃脱一劫庆幸半天,正好第二日没什么事,正好太后传唤她,她禀了姬雍之后,就去陪冯太后说话——也省的看姬雍的臭脸。
老实说,冯太后没有太多的文化素养,不过恰好很对沈鹿溪胃口,俩人简直成了忘年交,而且冯太后这把年纪了,她也不用过分避嫌。
恰好众妃嫔来给冯太后请安,冯太后跟沈鹿溪说的正投机,让门口妃嫔先候上片刻,她老人家唠唠叨叨地和沈鹿溪说起古来:“……要说六郎的相貌,那全是随了他祖父,六郎他祖父,那真是倾城倾国的俊啊。”
这说的是姬雍他爷爷,那位开国皇帝,沈鹿溪捧场地哎哟了声:“太子的美貌已是臻至化境了,卑职真想不出来太.祖得多貌美,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貌兼备的人中龙凤,才能和您老人家恩爱白头。”这倒不全是拍马屁,□□皇帝长得像姬雍,那肯定也是一美到人神共愤的美男子啊。
冯太后给哄的合不拢嘴,摆摆手笑:“哎,这也不是我自夸,六郎他祖父娶我之前只是个小童生,跟我定亲没多久就中了秀才举人,后来进京赶考,本来进士已是十拿九稳的了,谁想到前朝无道,有个寡居的长公主相中四郎祖父,他不欲负我,得罪了公主,功名也丢了,一路逃回了老家,谁知才回老家不久,又被藩地的郡主给瞧中了,差点将他掳了去,他为着对我的情意,拼死反抗,回来之后就着手起义……这才有了咱们晋朝。六郎呐,生的比他祖父还俊!”不忘夸一下宝贝孙子。
沈鹿溪听的叹为观止,这才是真的红颜祸水啊,跟太.祖皇帝比起来,什么妲己褒姒都弱爆了!
冯太后还要再说,旁边一位老成持重的嬷嬷轻声提醒:“太后,诸位娘娘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冯太后这才想起来,哦了声,又叮嘱起身告辞的沈鹿溪:“对了,给六郎备下的补品你给他带回去。”
沈鹿溪伸手接过宫婢递来的食盒,她退出慈恩宫的时候,恰好与一干来请安的妃嫔撞上,她忙单膝行礼。
作为妃嫔之首,张贵妃来的最早,在外面等的时间也最久,她本就对沈鹿溪厌极,又因她的缘故被太后冷待这么久……她瞧见沈鹿溪和太后相谈甚欢,面色一戾,很快又敛了神色,恢复成老少皆宜的温柔端庄样儿。
沈鹿溪全无觉察,拎着食盒回了琼华宫,又见姬雍和上回的内侍总管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他见到沈鹿溪来,这次倒是没急着把那位内侍打发走,只是示意他止了话头,他看了眼沈鹿溪手里的食盒,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什么?”
沈鹿溪忙把食盒里的玉碗取出来:“太后给您准备的补品,养身子的。”
玉碗里的补品像是半凝固的果冻,底下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果冻状物体,上面浇了一层绿豆沙一样的东西,随着沈鹿溪摇晃的动作微颤,一从食盒取出来,便散发出浓郁的花果香和蜂蜜甜香,颇为诱人。
这碗看起来好像绿豆沙冰粉啊……沈鹿溪不觉吞了口口水,悄悄用鼻子多闻了几下。
姬雍看见这碗补品,表情空白了一瞬,缓缓道:“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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