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了不好看。”
霍天北失笑,“你就是没良心,别给自己找莫须有的借口。”
“你这么想也行。”
他又问:“给岳父岳母写信没有?”
“写了。”一定要写的,太夫人那件事关乎钱妈妈,一定要让顾丰、顾太太知道,而且还大呼冤枉,说自己好不容易写字好看些了,却被人当成了借尸还魂的证据,就此也看看夫妇两个是什么态度。一件事要闹就闹到底,省得来日再生波折。
“我打过招呼了,他们在那边情形还不错。”霍天北道,“上次的事我也让徐默写信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心里有数。”
“嗯,我就指望着你保我太平了。”顾云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叹息一声,“没想到啊,让人抱着这么好。还要走多久?”
“小半个时辰吧,你睡一觉也行。”
她笑,“那怎么行?你真把我扔下去怎么办?”
虽是这么说,过了一会儿,她真有了睡意。兴许是一整日的赶路真的很耗体力,兴许是晚饭时吃得饱饱的让人生倦。
她把脸埋到他怀里,一臂勾住他颈部,不一会儿,意识恍惚,堕入梦乡。
霍天北偶尔低头看她一眼,余下的路程都很矛盾:怕山风凉,她会着凉,又看她睡得香甜,不忍唤醒。就这样挣扎着到了下榻之处,走进室内。他蹙了蹙眉,实在很不喜自己为琐碎小事犹豫不决,却又常犯,对她犯这毛病的时候还特别多。幸好在沙场上从不曾如此,否则,早死了八百回了。
到了床前,他俯身将她放下。
她因着短促的下落感醒来,下意识地勾紧了他,眼睛还未睁开,已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天北?”
“嗯。”他安抚地拍一拍她,“醒了?”
“这是……”她茫然地看着昏黑的室内,迅速找回记忆,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以为……”她松开了手臂。
“以为什么?”霍天北并未离开她,反而再趋近她一些,“刚刚叫我什么?”她平日极少这样唤他,意乱情迷时才会唤他天北。语声柔柔的,有点儿沙哑,含着嗔怪,透着哀求。
她抿了抿唇,对上他分外明亮而眼神狡黠的眸子,嘟了嘟嘴,继而还是笑,只是笑得更加不好意思,像个心虚的小孩子。
“阿娆。”
“嗯。”
他双唇覆上她的唇瓣。
品尝着最美味的糖果似的,缓缓含住,吮着,轻咬着,一点一点进占她唇齿之间。
她阖了眼睑,感受着那份轻缓绵长的温柔。
室内特别安静,没有自鸣钟的滴答声响,没有隐隐的更鼓声,只有静谧,静的只能听闻到彼此的呼吸。而这安静不让人觉得沉闷,有着山间特有的空旷悠远,让她心魂全然放松下来。
她一臂环绕住他,一手抚上他容颜,自眉宇到面颊,再到唇角、颈部,用手指描摹着他的样子。
她微微侧脸,回应着他的亲吻,舌尖点一点他的唇,灵巧地滑入他口中,碰触他的舌尖。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颈部,一点一点绕到后方,沿着頸椎滑入衣襟,一点一点往下游移。
他体内的火焰就这样被点燃,而且迅速蹿升。她是越来越调皮了,可是,这样多好。他唇齿沿着她頸部往下游走,手亦是,几番起落,让她身形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他的手撑着床,借着入室的月华、星光打量她。
那样修长纤细的雙腿,只看着就能感受到肌肤的柔韧、弹性;那样纤细的腰肢,总让他怀疑轻轻一折就断掉了;那样起伏誘人的沟壑,水蜜桃似的,刚好一手满握。
样貌清丽绝尘,其实呢,只要她愿意,便能让他神魂颠倒,醉死在她的温柔乡。可只要她有一点不愿意,就是从头到腳透着别扭,让他从心里堵得慌。这小东西,其实很不好对付。
她没给他多少肆意打量的时间,勾低了他,吻着他,小手帮他将束缚除去。
他却是不急,手指风情无着地游走,用他的手去看去感受那一份曼妙迤逦,又语声低柔地哄她:“阿娆乖。”随即以吻封唇。
语声那股子温柔,将人溺毙;亲吻那股子灼热,将人烫伤;手势那份镇定克制,让人诧异。
他那份无处不在的矛盾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了。她在心里叹息着,这只能是与生俱来的,谁都学不来。寻常人也千万别学,容易疯掉。
他的手越来越放肆,直惹得她低喘着唤着他名字,才全身心地覆上去。
予取予求。
**
上午,顾云筝醒来之后,才看清楚室内情形。三间屋宇打通了,拔步床放在了东北角,东西两面陈列着偌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籍看起来都很陈旧了,南窗下一张大画案,一张圆桌,几把太师椅,一张醉翁椅。中间一张矮几,长长的,宽宽的。地上铺着竹席,散放着几个软垫。
此刻,霍天北就坐在矮几前,正提笔写着什么。
“霍天北?”
“嗯?”
顾云筝坐起来,看到自己的衣服散落在踏板上,蹙眉。这个人,懒得时候也真是懒得要死,就不能帮她捡起来?
她找了一圈,看到床尾零落着他的寝衣,拿起来穿在身上,这才问他:“你在写什么?我能过去看吗?”
“废话。”霍天北看也不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