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芙被说中了,一时恼羞成怒:“我自然是真心希望你去,不过,你不知礼数,又没什么好的衣裳首饰,去了也是丢人,你还是好好呆在府里吧。”
徐锦芙说完话,忙不迭的走了,生怕徐琳琅不按常理出牌,执意要代替她去参加魏国公府的宴会。
徐琳琅看着徐锦芙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虽然徐达看不惯胡惟慵,但是并不影响胡夫人和谢氏交好,徐锦芙和胡惟慵之女胡珺也来往密切。
因着胡惟慵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胡惟慵的女儿胡珺儿也得了圣上的赐名。
“珺”也是美玉之意,只不过胡珺儿并不在最初那“公门六玉”的行列里。
徐锦芙从胡府得来的那块玉,最后成了谢氏栽赃徐琳琅偷盗的证据。
自徐琳琅从濠州回来,徐达公务繁忙,也无暇过问徐琳琅的生活琐碎。
今日难得休沐在家,徐达正欲去瞧瞧徐琳琅,就见谢氏拎着食盒走入了屋内。
“难得夫君休沐,妾身准备了早饭,夫君用些吧。”谢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雕花食盒,将食盒中的几道菜取出,一一放在盘花黄梨桌上。
“那便一同用早饭吧。”徐达应了下来,坐在桌前。
谢氏一边布着菜,一边徐徐说道:“公爷,锦芙今日去胡府参加宴会去了,前些日子胡和我说,她得了四块宝玉,两块要给琼玉和成璧,一块她们自己留着,另一块要给锦芙。”
“听说那玉很是贵重,值两千两银子呢,胡府这么大手笔以示和咱们亲近,公爷日后便待胡惟庸也和善些,毕竟同朝为官 ~”
“住嘴。”徐达打断了谢氏的话,“你们妇人间来往是你们妇人间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别多插嘴,胡惟庸那小人,奸诈谄媚,和他多说一句话我都嫌费力气”
“可是~”谢氏又想说什么。
徐达面色一凛:“没什么可是,你好生操持你的内宅,教养孩子们,日后朝堂上的事不要多嘴。”
“是,公爷请放心,妾身定然将府内诸事操持好,不让公爷烦心。”谢氏松了口。
往日里,徐达对内宅的事情很少插手,任凭谢氏处置安排,朝堂上的事情却从不让谢氏多掺和,谢氏知道徐达的性子,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给父亲母亲请安。”徐达和谢氏正用着膳,就听见一阵宛若莺啼的声音传入二中。
二人抬头,扎着双髻的徐琳琅站在身前。
“今日胡府不是有宴会吗,你怎么没去。”徐达有些疑惑。
“我没什么好衣裳,锦芙妹妹说我去了会给国公府丢人,锦芙妹妹去便好了。”徐琳琅一脸懵懂,懵懂中还透着几分难过。
对,徐琳琅这趟过来,就是来告状的。
“怎么会没有好衣裳,”徐达很是不解,诺大的魏国公,怎会缺了女儿的衣裳。
府里的好料子可不少。
可眼前的小丫头,身上穿的衣裳,确实颇为普通。
徐琳琅犹豫着,似是难以开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达追问。
“府里自然是给做了衣裳的,可是苏嬷嬷告诉我,府里做的衣裳是日常在府里穿的,若是要出门,得再买别的行头才行。”
“可是像锦芙妹妹出门时身上穿的那些衣裳,说是得五六十两银子,我,我一个月的月钱是十五两,根本买不起好衣裳。”
徐琳琅顿了顿,面露难色,又艰难开口:“锦芙妹妹告诉说,不穿些好衣裳别人会笑话咱们府,所以我还是不去了。”
徐琳琅一字未提胡府只邀请了徐锦芙的事情。
谢氏倒是想说不是因为衣裳,而是因为胡府压根儿就只邀请了徐锦芙,可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若是提了这茬儿,便也提醒了徐达各家现在并未将徐琳琅放在眼里。
徐达若是知道了,插手进来,日后难免别人要高看徐琳琅几分。
谢氏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她费了那么大劲儿大肆宣扬徐琳琅的坏名声,为的就是让徐琳琅在应天府的贵人圈儿了抬不起头。
谢氏忙接了徐琳琅的话茬儿:“没有好衣裳你和母亲说呀,母亲定然找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师傅给你置办衣服。”
徐达还是抓住了徐琳琅话里的关键:“除了月钱那十五两,你还有庄子和铺子的租子,每月应该也有二百来两的进账吧?”
徐琳琅莹白的小脸上挂满了疑惑:“什么庄子,什么铺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每个月只有十五的月钱,怎么会有二百来两。”
谢氏惊慌失措。
徐琳琅一进府,徐达便叮嘱谢氏将铺子和田庄给了徐琳琅,那两处铺子和京郊的田庄是魏国公府所有的田庄和铺子里最好的,谢氏本想留着给徐锦芙做陪嫁,却被徐达直接许给了徐琳琅。
谢氏舍不得,便一拖再拖。
不想,徐琳琅今天哭穷竟将这事引了出来。
谢氏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在这丫头的穿戴上太过克扣,还有锦芙那个死丫头,好端端地招惹这乡下丫头干什么,这乡下丫头最是不懂礼,有什么便都说了出来,半点儿都不懂得委婉忍让。
谢夫人做惯了绵里藏针的事情,一时还不大能对付的了徐琳琅的直接。
徐达已经猜到了什么,面色一沉,转向谢氏:“怎么,夫人没将田地庄子给了琳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