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她不将这个法子公布出来的,她也没有失去什么,姑娘们本来就不待见她,她拒绝了之后,也不过是依旧不待见而已了。”
“这两相比较,交出方子不受待见和不交出方子不受待见想必起来,还是不交出方子的损失小一些。”
“大家以为,徐琳琅不交出方子,公主和姑娘们都会愈发讨厌她吗,并不是。”
“徐琳琅没有将方子交出去,临安到底还是需要这个法子,便主动与徐琳琅交好,这临安一与徐琳琅交好,旁人也跟着对徐琳琅热络起来,再没有人说徐琳琅的不是。”
“通过这件事情,我就在想,按照旁人的希望做事情,担心旁人恼怒之后变本加厉的伤害自己便一味的妥协、忍让,真的能够得到好的结果吗?”
“臣妾也有些糊涂了,想让咱们朝堂上这些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大臣们一同讨论讨论,给臣妾一个结果。”
没读过什么书的武将依旧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文臣中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一些了。
朱棣看向了皇后娘娘:“母后,依照儿臣看,我们与瓦剌,也是这样的道理,瓦剌时不时的滋扰我们,还向我们提出要我们将临安嫁到瓦剌。”
“这明面上看来,我们若是不依了瓦剌的意思,便是告诉瓦剌,我们不愿意与你们交好,如此一来,瓦剌便会当即就把我们当做敌人,以后就会更加不客气的对待大明。肆无忌惮的骚扰我们的北境,父皇,众位大臣,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吧。”
有一位想要出风头的官员道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四皇子殿下,既然你也明白这道理,就不该阻挠让临安公主去和亲。”
朱棣缓缓道:“可是父皇,就算我们派临安去和了亲,我们与瓦剌就成为了盟友了吗?”
众大臣都垂下了头,不,并不是,大明与瓦剌,从前不是盟友,就算堂临安公主去和亲以后,也依旧不是盟友。
朱棣道:“众位心里都明白,就算我们将公主送到瓦剌去和亲,瓦剌也依旧会将我们视作仇敌。”
“他们可能会因为公主嫁过去安生个一两年,可是绝对不会就此就和我大明和平共处。”
“这表面上看,这一两年的和平,便给了大明修养生息的时间,可是,这两年,大明不对瓦剌作战,又何尝不是给了瓦剌修养生息的时间。”
“我们派公主去和亲,既让瓦剌有了修养生息的时间,又让瓦剌以为,我大明没有半点儿脾气,只懂得一味的妥协退让,以后他们便会无所顾忌的提过分的要求,相反,如果他们冒犯我们一次,我们无法以双倍回击,便以三倍回击,甚至以十倍回击,如果他们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我们便断然拒绝。那么往后,若是他们想要攻打我们的时候,她们便会因为担心我们三倍十倍的回击而有所忌惮,若是他们想向我们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他们便会想到我们也不会答应,便不变着法儿的想要提出无理要求了。”
徐达雄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皇上,臣认为,四皇子说的对,如果,瓦剌愈骚扰北境,我们愈发要去和瓦剌修好关系,如此,他们便会愈发无所顾忌的滋扰北境;如果瓦剌向我们求娶公主,索要金银,我们便一一应了他们,他们知道我们为了和他们修好关系便会答应他们,日后他们便会肆无忌惮的向我们索要东西。”
李善长皱着眉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再过上两年,待我大明兵肥马壮,定然举大军攻打瓦剌。”
朱棣忙对上了李善长:“既然此刻我们妥协,以后也会与瓦剌交恶,那么我们又何必妥协呢,还没得赔上那么多金银,蹉跎了一个公主的年华。”
李善长一时哑口。
朱棣又转向朱元璋:“父皇,无论是于眼前还是于长远,送瓦剌金银,让临安和亲,都对我大明有害无益啊,所以,儿臣恳请父亲,不要答应瓦剌使臣的要求,不要送临安去和亲。”
朱元璋沉默了,马皇后说了徐琳琅的事情,倒是引得朱棣与徐达说了这么多,不过,他们说的似乎都是很有道理的。
朱元璋一时有些不适应,他一直都觉得和亲是最划算的,可是被朱棣与徐达一说,好像和亲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还得白白赔上临安公主的一生。
朱棣又道:“皇上,眼下我们虽然没有举大军将瓦剌一举歼灭的条件,但是,瓦剌又何尝有了与我们一决雌雄的国力兵力,既然他们也不强大,我们有什么好怕他们的,臣以为,我们根本不需要派出大军,只要派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驻扎北境,他们冒犯我们的百姓一次,我们就去攻打他们的牧民十次次,如此,他们在冒犯我们之前,便也得想想后果,不敢随意冒犯我们了,由此,我们的边患便也会少一些了。”
徐达磕了一头:“皇上,臣赞同四皇子殿下的说法,臣愿亲自领兵,驻扎北境,报复瓦剌的冒犯。”
朱棣也重重磕头:“父皇,儿臣也愿意上北境杀敌。”
朱棣与徐达的话,燃起了武将们的热血。
他们多数人读书并不多,朱棣和徐达说到话,有一些他们并没有听明白,可是有一个道理他们确是听明白了。
如果妥协、退让,瓦剌就会更加猖狂。
如果攻打、报复,瓦剌就会有所收敛。
既然如此,那还送什么公主去和亲,当然是要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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