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之前行事荒唐,你母…家里头都关心你。”姚华山突然顿住,急转了话锋。
只是姚华山,还是忍不住看了陈氏一眼。
这意味深长的一眼,也让姚羡注意到。
一时,他想起分别前,沈绛那个笃定的笑容。
他跟沈绛合伙上演这么一场流连赌场的戏,无非就是让姚家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以为他在赌坊里输了钱。
不是喜欢告状,这次他倒真巴不得对方赶紧向老头告状。
这不,对方果然上当了。
本来他心中对陈氏,还是存着几分犹疑和期望。
他期望是他自己小人之心,他曾经真视若亲母的陈氏,不是那个一直在他爹身边挑拨离间的人。
可结果也只是,戳破了他和陈氏之间的这层窗户纸。
姚羡不打算再留情,他说:“旁的不说,要是我今个没买到这玉雕,迟几日拿到手,岂不是又要被爹你打一顿。”
姚华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姚羡说:“可想,我之前挨过多少次冤枉打。”
他这么说,陈氏憋闷到现在,差点一口淤血吐出来。
之前姚羡行事荒唐,是有目共睹的。
他居然有脸与老爷说,之前挨打都是别人冤枉他?
哪怕是陈氏,都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慈母形象,她只得缓了口气,开口说:“如今大少爷懂事,以前的事咱们都揭过,日后一家人和和睦睦。”
姚羡笑呵呵地说:“以前的事都能掀开,不过今个的事儿得说清楚吧。”
“什么事?”姚华山疑惑道。
姚羡说:“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跟爹你通风报信的。”
他也不怕,大咧咧把话问出口。
陈氏手里握着的帕子,一下握紧。
这次确实是她派人,将这两件事传给老爷。
又赌钱又拿家里东西出去当,这种败家子行径,是姚华山最厌恶的。本以为这次能让老爷再厌恶与他,结果这反而像是一个陷阱。
让她一脚才进去了。
这下老爷岂不是也要疑心,是自己刻意挑拨他们父子之情。
陈氏思及此处,忍不住抬头看向姚羡。
他打小就没了母亲,后宅又掌握在陈氏的手中,她想要棒杀他,只要做的悄无声息,哪怕是姚华山也不会发现。
果然,自打姚羡长大后,他被自己养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老爷是个男人,时常要在外头忙着生意,一回来就是考校姚羡的学业。
姚羡在她刻意纵容下,学业肯定是不精的。
于是姚华山就对他严加管教,这一来二处,父子情分难免生分。
本以为她这么徐徐图之,一定可以打压姚羡,给她自己的儿子争取更大的利益。
可一向无往不利的她,这次居然被姚羡这个纨绔,反手坑了一把。
她看向姚羡时,姚华山也瞥了她一眼。
半晌,姚华山说道:“你又去赌坊又去当铺,被人瞧见了,难免会怕你又犯了错事。”
“到底是怕我犯错,还是纯心告我状。”姚羡嘲讽。
此刻连之前看笑话的姚蕙,都察觉出气氛不对劲。
一直安静坐着,不再说话。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姚华山叹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声叹息,却叹的陈氏心底一塌。
老爷这明显是疑了她呀。
姚羡撇嘴,冷哼了一声。
却没想到姚华山又说:“如今你年纪大了,既然不想继续读书,成天这么混着也不是正经事儿,不如你去家里铺子帮忙。”
“我不去。”姚羡下意识拒绝。
姚华山正要瞪眼,却听他说:“我可不想过去打杂。”
“你是大少爷,打什么杂,自然是学习如何打理铺子。”姚华山见他明显有上进心,高兴都来不及。
姚羡得寸进尺:“那铺子得我自己挑。”
姚华山今日心情明显不错,点头:“行,随你自己挑。”
*
沈绛第二天又是一大清早,就见到了姚羡。
果然,这次他不仅没挨打的痕迹,反而满面春风,一见到她就夸道:“三姑娘,你可真是神了。”
昨日他回家之后,他爹与他继母的反应,居然跟沈绛与他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沈绛笑问:“姚兄如此开心,应该还有好事儿吧。”
姚羡也没隐瞒,直接将他爹要给他铺子的事情,告诉沈绛。
虽然他是个纨绔,但并非真的一无所救。只是之前他爹非逼着他读书考功名,他对这个是实在提不上兴趣,课业更是一塌糊涂。
至于经商,他反而挺有兴趣。
所以姚华山让他打理家里铺子,他心底是开心的。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认同。
“我爹让我在家里的铺子里,随便挑一个,要不三姑娘陪我一起去逛逛?”
姚羡主动邀请,如今他对沈绛的信服更上一层楼。
这姑娘,简直就是他的福星呀。
沈绛直接应下:“姚兄盛邀,我当然不会拒绝。”
沈绛依旧一身男装,跟着他去逛姚家在京城的铺子,以方便挑选。
姚羡痛快道:“你是没看见我爹说要给我铺子时,我继母还有我妹妹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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