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她倒是走运,自家虽败了,可总还有个外家能依靠。”
沈绛微抿了口茶水,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是?”
“沈芙绫,她本是长平侯府庶出的姑娘。长平侯府,沈姑娘你应该知道吧,说起来你还与她一个姓氏呢。”方宝宁小嘴倒是没停。
方宝宁说到这里,轻皱鼻尖,低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长平侯爷是个大英雄。”
姜妙突然低声道:“方妹妹,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乱说话嘛。也就是跟你们在一处时,我才敢这么说的。”方宝宁微吐了下舌尖,俏皮道。
姜妙叮嘱她:“祸从口出,特别是这种朝政大事,不是咱们闺阁女子可以擅议的。”
相较于方宝宁,姜妙的性子就谨慎许多。
沈绛倒也没气恼她这么谨慎的态度,反而跟着点头说:“姜姑娘所言极是,方姑娘日后可要记得谨言二字。”
方宝宁立即捂着嘴,嗡声嗡气说:“我以后一定不乱说。”
待她放下嘴唇,才小声说道:“我现在可以说别的了吧。”
见沈绛和姜妙都点头,她才开口说道:“之前说京城第一美人时,不是还有人说若不是沈芙绫只是庶出出身,这第一美人的名头必是她的。若我来说,真正的第一美人既不是她也不是霍竹韵。”
“那是谁?”姜妙好奇道。
“以前是长平侯府的嫡长女沈殊音沈姐姐,”方宝宁的眼睛这么一转,又落在沈绛,“现在嘛,自然是眼前的这位沈姐姐啦。”
沈绛没想到她竟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别胡说。”她摇头。
方宝宁立即说:“才不是呢,你本来就生的好看。怎么沈氏竟出美人呢,殊音姐姐是一个,阿绛你也是。”
沈绛听她叫着殊音姐姐,心头一动,笑道:“你与定国公世子夫人很熟识吗?”
“当然,我大姐姐未出阁时,与殊音姐姐乃是手帕之交。所以我以前还时常跟着她们一起玩,后来殊音姐姐嫁人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才又落在了旁人头上。”
说着,方宝宁有些生气道:“说起来女子嫁人之后,仿佛就不精贵了。明明殊音姐姐嫁人之后,依旧美若天仙,偏偏大家又选了别人当第一美人。霍竹韵不过就是仗着她还是闺阁女子,未曾嫁人罢了。”
或许世人都是这般浅薄,未出阁的姑娘,是在家娇滴滴的千金。
什么响亮的名头,总是能堆在身上。
可一旦嫁人,仿佛顷刻间就不精贵了。
沈绛倒没在意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头,她想着的是方宝宁之前说的,她姐姐与大姐姐乃是手帕交。
那是不是她可以借助方宝宁,进入定国公府。
毕竟大姐姐若是出不了府门的话,定国公府总不能拒绝旁人去见她吧。
想到这里,沈绛看着方宝宁的眼神更加温和了。
这姑娘仿佛是老天爷,专门送到她身边来的。
所以她们二人要告辞离开时,沈绛特地让人包了两盒口脂,给她们带上。
方宝宁和姜妙自然是拒绝不受的,不过沈绛说道:“这是我们朱颜阁特地为花朝节推出的典藏款口脂。你们两位就当是提前替我试用试用,若是觉得好,可别忘了帮我在其他姑娘面前,多美言几句。”
她已这般说,方宝宁和姜妙都不好再拒绝。
于是两人收下口脂,沈绛送她们出去。
只是在出去时,瞧见不远处正在试看口脂的沈芙绫,方宝宁不觉有些奇怪道:“先前沈芙绫一直替京中另外一间胭脂铺子百香居当说客,时常说百香居的胭脂水粉如何如何好。咱们都以为她就是百香居的幕后掌柜,怎么今个又有空来朱颜阁。”
沈绛抬眸望过去,就见沈芙绫正不紧不慢的闲逛。
似乎没什么目的,只是随意看看。
“沈姑娘,你要小心些呐。”此时,姜妙终于开口说道。
沈绛安静望着她,姜妙忍了忍,还是抿唇凑过来,低声说:“这些也只是我听闻的,本不该胡乱传,但是我怕沈姑娘不小心着了旁人的道。”
“其实京城之前也有几家价格高昂的胭脂铺子,只是后来渐渐就出了事,只剩下百香居这一家。”
京城之中胭脂铺子众多,只不过价格昂贵的也不过是几家。
毕竟这些贵女也极看中这些胭脂铺子的口碑,喜欢光顾老店,所以百香居的竞争对手渐渐出事,难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姜妙是个聪明姑娘,说话点到而止。
反正以沈绛的聪慧机敏,已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很快,沈绛把她们两人送上了马车,这才反身回了店内。
沈绛慢悠悠走到沈芙绫的附近,就见店内侍女正给她介绍,她手中拿着的那款名为‘落雁’的口脂。
那是四美之一的口脂,价格极昂贵。
侍女大概是瞧出了沈芙绫的穿着打扮皆贵气,便推荐的格外用心。
朱颜阁采取的是奖励制度,不仅每个月有基本的月银,而且但凡从侍女手中售卖的口脂,每盒都会给予一定奖励。
因此每个侍女都在对待客人时,都极恭敬和热忱。
此时沈芙绫拿起口脂盒子,似乎想要闻味道,微抬起手。
沈绛本是随意瞥了一眼,却在这一眼之后,整个人犹如定格般,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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