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旁敲侧击,得知沈殊音回去之后,一直没出院子。
后来沈绛又让人买通方府的下人,只是打探大姐姐的情况,并未传递消息。
待得知大姐姐一切还好,沈绛这才放下心。
不是她不想把大姐姐接出府门,而是之前她不便在京城露面,方定修本就想得到她手中的东西,若是她贸然出现,只会再次引来那些死士。
也只能暂时先委屈大姐姐,让她在安国公府再待上几日。
“走,我们去把大姐姐接回来。”沈绛毫不犹豫说道。
只是沈绛刚要走出去,突然一愣,她望着不远处的柴房,“卓定,你不要跟去了,留下来,将欧阳泉看守住。”
她刚抓到欧阳泉,大姐姐就立即被方定修送出京。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沈绛如今谨言慎行,走一步都要思虑再三,欧阳泉是她手中最大一张牌,也是能压垮魏王一系的稻草。方定修身为魏王马前卒,连自己的岳父都不愿放过,早已经跟魏王绑在了一条船上,根本下不了船。
难道是因为事发,他一时良心大发,要把大姐姐送出京避祸?
怎么可能。
沈绛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可笑至极。
卓定问道:“三小姐,是怕这是方世子故意设下的圈套?”
护国寺一事之后,沈绛并未隐瞒方定修之事,卓定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只是沈绛没想到,她一说,卓定就意识过来。
她心下满意,卓定并非徒有功夫的莽夫。
沈绛主动说道:“方定修与魏王乃是一丘之貉,昨夜魏王派人去杀欧阳泉,一夜过去,那些死士又没有回去,恐怕魏王已知任务失败。所以他现在一定在怀疑,究竟是谁,将欧阳泉劫走。”
“魏王一定会怀疑是太子或者端王,可方定修不一样,他知道我在京中。”
沈绛略顿了下,而且方定修知道她拿了爹爹的东西。
虽然沈绛至今都不知,那枚玉章,究竟有什么用途,可是方定修一定会觉得,她拿到了爹爹的暗卫力量。
所以他会把大姐姐当成是鱼饵抛了出来。
“那三小姐你岂不是很危险,”卓定握紧腰侧佩刀,斩钉截铁道:“我留下两人看管欧阳泉,我陪三小姐一道去救大小姐。”
“不行,欧阳泉太过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三小姐,”卓定急的又喊了一声。
沈绛望着他,轻笑,安慰道:“昨晚那样危险的境地,我都能活着回来。我骑马追上去,朗朗乾坤,我不信他方定修胆大妄为到,敢在青天白日里杀人。”
他若是真敢,她也不介意再次提起刀。
虽然她曾对先生起誓,绝不轻易用刀,可是危及生命和家人,只怕她也要对不起先生了。
沈绛主意已定,留下卓定,带着其他人一同离开。
不过在寺庙的人,也只有两位护卫而已。
好在安国公府外面守着的两人,其中一人是许青,是除了卓定之外,最受沈绛重视的人。他一得知沈殊音被送走,立即追出了城。
只是他还派了人,来护国寺送信,如今他孤身一人在追着大姐姐。
她出了护国寺,就被守在寺内的晨晖察觉到。谢珣带着清明,一同去了欧阳泉别庄,留下他还有其他暗卫,暗中看管欧阳泉。
见沈绛离开,晨晖思虑了下,派人将欧阳泉的院子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沈绛沿着官道,一路策马狂奔。
好在路上,都有许青留下来的标志,引领着他们往前,直到标志偏离了官道,竟进了京郊的一座荒山。
沈绛勒住缰绳,让马停在山道前。
说来好笑,她这两天光是在这山坳里打转,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进去。
原本她还心头怀疑,如今可真是一点都不疑惑,这是个圈套。
此刻前方的密林,就成了一个口袋,等着她钻进去。
沈绛握紧手中的短刀,策马进了林子。谁知一路进去,居然畅通无阻。她有些诧异,只得继续策马前进。
很快,就到了上山的路上,她又在山路的道口处,看见许青留下的标志。
没走错呀。
沈绛一路往前,终于在半山腰,看到有人影。她正要从马背跃下,却突然瞧见熟悉的脸孔。
“三小姐。”只见前面的人冲了过来。
沈绛定睛一看,是许青。
“大姐姐人呢?”沈绛急急问道。
此刻,她突然听见一股细微的嘈杂声,仔细一听,居然是刀剑相击之声。
两人对视一眼,沈绛策马立即上前,山道狭窄,只容得下一匹马上前。沈绛先行上去,待到了山顶处,就看见一片开阔的空地。
一辆马车停在山道边,马车夫早已经躺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流了一地。
沈绛此刻再打量正混战一团的人,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这两拨人,居然全都蒙着面。只是一行人穿着黑衣,另一行则是穿着寻常衣裳,但也蒙着脸。
而这些当中,唯一一个没蒙着面的,居然是个穿蓝衫的男子,他一支银色长缨枪在手,挡在马车前面,有种一夫当关的气势。
明显是两伙蒙面人想要抢马车,手持长缨枪的人,在保护马车上的人。
连沈绛都被眼前的混乱,弄得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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