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问道:“大姐姐,可是谁把你迷晕的?”
沈殊音眼底生起一股厌恶,赤裸裸,不加掩饰道:“还能有谁,如今他为了权势,已经是丧心病狂。我如今是他的绊脚石,早已惹了厌弃,他想将送回安国公府的祖地青州。”
“方定修是这么说的吗?”沈绛皱眉。
沈殊音见她这模样,不由道:“你怀疑他是别有用心?”
沈绛点头,她立即将昨晚之事告诉了沈殊音,虽然事情太过曲折,但是她长话短说,还是让沈殊音迅速喜上眉梢。
沈殊音又惊又喜:“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了能证明爹爹清白的证据?这次仰天关之败,并非爹爹贪功冒进,而是因为有人将爹爹的作战计划泄露给了北戎人。”
沈绛再次含笑点头。
“灼灼,”沈殊音抓住她的衣裳,眼泪居然又要落下,只是她很快擦掉眼角泪水,自责道:“你陷入这般危险境地,出生入死,为爹爹找到洗脱罪名的证据。结果姐姐居然只能哭,丝毫帮不上你。”
沈绛赶紧道:“谁说大姐姐没帮上我,上次在护国寺,若不是大姐姐告诉我芙蓉醉,我又怎么会查到欧阳泉这个人。”
然后才从欧阳泉这里,找到了账册和信件。
“就是因为大姐姐提供了最重要的消息,我才能找到这些证据,只要我们能将呈到御前,不管是魏王还是方定修、许昌全,他们全都逃不掉。”
哪怕皇上舍不得杀自己的儿子,但一定也会降罪。
“灼灼,如今竟这般厉害了。”沈殊音双眸望着她,似又想哭,却又拼命憋住。
她突然低声说:“阿娘九泉之下,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虽然沈绛将昨日之事,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沈殊音光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就能感受到这其中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大姐姐,别哭,只要熬过去,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团圆呐。
沈绛眼中闪过灼灼光亮,她从小到大,最期盼着的事情,便是能回到家人的身边,与他们团聚。
如今,她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
待沈绛又把沈殊音的丫鬟弄醒,她陪着沈殊音打了下车,在溪边重新整理仪容。
回到马车边,看见许青身边扣着的匪人,这才想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若是那帮黑衣人,她确定是方定修派来的,可这几人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女侠,饶命呐。”这人一路上恨不得把饶命两字挂在嘴上,生怕这几位一个不开心,就把他抹了脖子。
毕竟刚才这些人对付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手软。
沈绛皱眉,呵斥道:“我问你是什么人?”
“小的叫张角,乃是江湖人士,并非……”这人说着说着就垂下头,似乎不好意思将并非歹人这四个字说出口。
沈绛:“谁让你来劫持这辆马车的?”
“我也不清楚,只知是位贵人,”这个张角垂眸,一副害怕至极,知无不尽的模样。
沈绛轻哼一声:“不老实。”
许青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手中长刀出鞘,明晃晃刀光,在张角眼前滑过。
“我说,我说,这次咱们的任务是将马车里的女子劫走,一开始是说将她卖掉或者远远送走,反正只要别让她回京便好。后来也不知为何,主顾又改了主意,说是将她送到京郊的一处别庄藏起来。”
这人说了个大概方位。
沈绛问道:“那你可有幕后之人的信息,模样或是名字?”
“姑娘,你也知道的,干咱们这行的,哪有主顾会给真的姓名。至于长相?”张角沉思了一番,皱眉说道:“我倒是见过一次,是个三十来岁的公子哥,瞧着平时应该也是酒色之徒,看着挺虚。”
他话音刚落,许青一脚踹在他背上,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张角这才发现,这两位姑娘,一位梳着妇人发髻,一位一看便是少女模样,赶紧自打嘴巴,却突然眼睛一亮,喊道:“我想起来了,那人是三白眼,耳朵这边长了个痦子,挺明显的。”
沈殊音在听到这话,身体一僵。
“大姐姐,你知道此人是谁?”沈绛见她的反应,好奇问道。
沈殊音缓缓点头,低声说道:“我婆母……”
她停住话头,许久才说:“定国公夫人徐氏,她的娘家侄子,便是三白眼,而且耳边长了个痦子。”
而且此人还是个纵情声色之徒,秦楼楚馆如同自家后院。
全部附和这个匪徒所言。
“徐氏的侄子?”沈绛脸色大变,忍不住咬紧贝齿,这才没把恨意吐出口。
“自打沈府败落后,徐氏便对我百般挑剔,我没想到她竟欲除我而后快,她想趁着这次方定修将我放出来当鱼饵时,彻底把我送走。”
方定修若真的想将沈殊音送走,就不会派黑衣人跟在身后。
他就是想钓出沈绛。
谁知阴差阳错,徐氏派来的劫匪出来劫马车,黑衣人以为对方是沈绛派来的,立即出现阻止,与对方搏杀起来。
他们两败俱伤,反倒让沈绛捡了个便宜。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次连老天爷都要站在她们这边呢。
徐氏或许是不想动用定国公府的人,就委派了自己的侄子,只是这个侄子居然色胆包天,不但不想把沈殊音送走,居然还要把她劫持了,藏起来,成为自己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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