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安静坐在一旁,陪着沈绛,一副你今日就是捅破了这天,大姐姐也要陪着你一起。
方定修说:“你是不是怨恨我今日讲你送离京城,我也与你说过,近日京城纷乱,我只是送你出京散散心。待过段时日,就会将你接回来。好,你若是不喜,我们就不离开京城。”
沈殊音扭头看着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本就动听,此时笑声清脆婉转,只是笑着笑着,她眼角都快笑出眼泪。
“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会觉得我会因为你而生气?你以为我是气你送我离京?”沈殊音冷漠道,“况且你为什么送我出京,我心知肚明。你不就是想要找出三妹妹,如今三妹妹就在这里,你还敢杀她吗?”
“我何曾说过要啥三妹妹,我与她之间,一切都只是误会。若是那晚我知道,是她在院子里,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这么久以来,我明知她在京城中,可曾大张旗鼓找她。”
沈殊音不想再与他在这件事上纠缠,她说:“我今日来,就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方定修问。
沈殊音终于也从椅子上起身,她缓缓转身,正对着方定修。
“我要与你和离。”
第60章
夕阳的光线如浮金, 余晖倾泻而下,斜照到门口,将屋内和屋外,切割的泾渭分明。明明咫尺间, 却又恍如有天堑不可跨越。
沈殊音毫不犹豫说完之后, 在场众人,情绪各异。
徐氏此刻被绑着, 一下忘记挣扎, 目瞪口呆望向沈殊音。她没想到,她心心念念让儿子和离, 让沈殊音这个罪臣之女,尽早离开府内。
可到头来,沈殊音却主动提出和离。
她压根不想留在安国公府。
这里对她而言,犹如炼狱。
方定修的气定神闲, 也终于被这句话击碎,他阴沉着脸色望着沈殊音, 说道:“阿音, 我说过, 我们不会和离的, 这句话我也不希望再听你提起。”
“我们若是不和离, 不知有多少人晚上会睡不着。”沈殊音嘲讽道。
方定修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沈殊音轻笑,她眼尾微抬, 望着方定修, “只怕我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早已有旁人盯着了吧。”
方定修矢口否认:“我与你乃是夫妻, 我从未想过和离。阿音, 我说过你对我有许多误会, 我都可以解释。”
“殊音,沐阳说的对,他与你本就是夫妻,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你何必带着人闹的这么不可开交,平白让人看了我安国公府的笑话。这位小姐,你既是殊音的三妹妹,想必就是长平侯府的三小姐,你快将刀放下吧。”
方沛显然是个老好人,全然处于状况之外,还在劝说沈绛。
沈绛低头望着徐氏,谁知匕首不仅没撤离,反而贴的更近。
沈殊音道:“你今日签下和离书,咱们一别两宽,从此两生欢喜,各不打扰。”
“儿子,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殊音打定主意要和离,要不你就答应了吧。要不然这好好一桩姻缘,可别成了孽缘。何必要当这冤家对头,正所谓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夫妻一场,万不该闹到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
安国公犹如墙头的一尾草,风一吹,他就调转了个墙头,全无主心骨,完全不像堂堂一品国公爷的模样。
看得沈绛也是目瞪口呆。
方定修终于也忍不住,拔高声音道:“父亲,这是我与殊音之间的事情,您若是关心母亲,就该少说两句。”
这一句话,还真叫方沛讪讪住嘴。
待方定修欲再劝说,院外响起喧哗声,似乎有人在外面吵吵嚷嚷。
“罗永,你瞧瞧是谁在外面喧哗?这国公府当真成了街边的菜市口不成。”方定修沉着一张脸,语气不善。
谁知不等他的侍卫走过去,就见院子里看着的家丁缓缓往两边撤开。
只见一个人手持长刀,挟持着另外一个人,步入了院子。
此刻场面场面混乱,便是安国公府经年伺候的老人,都从未见过。堂堂国公府还真成了菜市口,不对,这只怕比菜市口还不如吧。
毕竟街面上都不会随便出现被刀搁在脖子上的事情。
如今这个正院里,居然一下子有两个被挟持的人。
“姑母,沐阳,快救我,快让这位大侠别杀我。”徐泰进了院子,可算是见到眼熟的人,立即鬼哭狼嚎的叫唤起来。
生怕旁人看不见他被刀架在脖子上。
方定修扭头,就看见自己这个蠢货表哥,被人挟持着进了院子。
“你又是什么人?”方定修恼怒。
只恨他手头的人昨夜和今日都派出了大半,如今居然全都没回来,整个国公府简直让这帮人来去自如。
许青挟持着徐泰,走到院子中央。
他一眼看到正屋内的沈绛,朗声喊道:“三小姐,我把这个畜生逮住了,他果然想从后门溜走。”
“好。”沈绛满意望着,被许青一脚踢的跪在地上的徐泰。
她立即用匕首,将徐氏绑在身上的绳子割掉,只剩下绑着她双手的绳子。沈绛用刀抵着她的脖子,冲着站在门口的方定修喊道:“方世子,还有方国公,麻烦你们往后退上几步。”
大姐姐与她说过,这个方定修身上也有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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