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合拢,急急说:“魏王因为仰天关一事,被父皇圈禁,这辈子已是完蛋。老六、老七还有老九这些人都是不成气候的,在朝堂上说不上什么话。”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替父皇对抗太子。”端王越想越兴奋:“只要我对父皇还有用,他就不会轻易动我。”
眼看着他整个人兴奋起来。
霍远思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还不够。”
“如今你有这样大的过错被皇上捏着,若是没有转折的话,皇上为何要保你?简直是痴人做梦。”
端王愣住,许久,他说:“转折?什么转折?”
“若是太子犯了比你还大的罪呢。”
端王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在扬州所做之事,桩桩件件都能杀头,太子犯了比他还大的罪过?除非是……
他忍不住瞪大双眼,朝外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谋逆?”
一国储君,地位尊崇,除了谋逆之外的大罪,还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地位。
端王一颗心砰砰乱跳,他低声问:“舅父,难道你收到了什么风声?”
如果太子真的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那可真是老天也要助他谢昱瑾登上皇位。
霍远思倒也不避讳,他说:“皇上任由你与魏王势力做大,对太子是时常严厉呵斥,太子早已是如坐针毡。你以为他就真的毫无怨念,没有想法吗?”
太子年纪渐长,不仅未能得到圣上的肯定,反而屡屡被斥责。
身为储君,他颜面何存。
“况且他未必就没在与虎谋皮。”霍远思眼眸冷厉。
端王瞧着他这模样,颇有些好奇问道:“舅父,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太子的把柄?”
要不然为何舅父要如此说呢。
霍远思转头望着他:“好了,您先不要太过担忧。哪怕世子殿下带回了证人,要想真的定下案子,只怕也要查证一番。咱们还有时间谋划。”
端王此时才真真正正服气,他恭敬道:“是我鲁莽了,如今一切都望舅父力挽狂澜。”
*
这一夜元宵节,直至夜半,人群才渐渐散去。
沈绛回到家中时,已是疲倦的话都不愿多讲。她摘掉钗发,洗漱之后,赶紧上了床榻歇息。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睡,竟又迷迷糊糊做起了梦。
这次她好像依旧是旁观者的角度。
大街上兵卒来来回回,俨然全城都在戒严,不时有人被从家中拖出,惨呼声不断,哀求声连绵。
往日里最为繁华的大街上,都瞧不见客人。
零星有几个行人走过,都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转眼间,似乎又过了好些日子,街面上总算恢复了些生气,只是各个还是如履薄冰。
城墙上贴着告示,这些以来午门砍下的脑袋,一颗接一颗。
“你说这太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谋反了呢。”只见有一人轻声嘀咕。
他刚说完,身侧的人赶紧左右张望:“你不要命了,这些天锦衣卫满城的抓人,你小心犯了口舌,被锦衣卫抓进去。”
“咱们小心点不就行了。”
其余众人大约也是实在憋不住,议论不休起来。
“我听说太子谋反这案子,还跟十八年前的一个大案有牵扯。”
“十八年前什么大案?”有个年轻人问道。
说话这老丈忍不住得意的摸了摸胡须,摇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还是见识少,你们可知卫楚岚。”
“卫楚岚是何人?”
这老丈长叹一口:“不可说,不可说也。”
太子乃是储君,如今太子被废,国本动摇,倒是让端王得了便宜,登时成了下任太子的最佳人选。
转眼又不知过了几个月。
端王在朝中势力似乎越大,眼看着要成为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不想,又发生一件大事,竟是御史以死血鉴,说端王居心不良,与扬州知府张俭私开铁矿,私造兵器一案脱不了干系。
更是当庭拿出了证据。
饶是端王矢口狡辩,可是铁证如山。
一时间,如日中天的端王竟也一下子倾覆,朝堂上真可谓是波诡云谲。
翻云覆雨都在一瞬之间。
只不过端王倒下后,永隆帝的身体似乎被这连番不断的变故击垮,一下病倒床榻间,就在朝臣无措时,一个人站了出来。
皇上似乎因太子和端王之事后,再不想轻信自己的儿子。
虽然此人不是皇子,可皇帝反而对他信任不已,朝堂之上诸多事宜,令他与内阁之间,一同决断。
至此此人权倾朝野,杀伐决断,无人敢抚其逆鳞。
朝堂上下众人不敢直呼其名,只得恭敬唤一声殿下。
只可惜过往今来,权臣似乎都没有好下场。
不知过了几年,又或者更短的时间,老皇帝似乎不行了,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帝位该传给自己的儿子。
只是朝堂之上早已被这权臣掌握,于是老皇帝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安全登上大位。
竟设计清除此人。
又一场让人闻之色变的血色宫廷之争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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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绛,阿绛。”
沈绛明明这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是她的眼睛就是睁不开,周围渐渐升起了一层浓雾,将她的双脚紧紧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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