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的话,肯定有人会笑话老大人是活的老糊涂了,可是如今反倒有不少人羡慕。
左都御史的位置腾了出来,自然有人要上位。
没两日,皇上下旨,命郢王世子谢珣出任左都御史。
自此,二十二岁之龄的谢珣,成了自开朝以来,最为年轻且位高权重的左都御史。
这下不少人看清楚了老左都御史的意图,既然世子殿下上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又何必要强占着位置,岂不是惹人厌烦。
而谢珣从初入朝堂的七品推官,到正四品的佥都御史,后至左都御史。
短短两年间,一跃成为朝堂之上最为举重若轻的人物。
至于端王,他断了一条手臂,又被太子当众如此羞辱,更是被曝出是扬州流民案的幕后真凶,看起来早已是与大位无缘。
毕竟古往今来,哪里有断臂的帝王。
这帝位之争,争来争去,竟发现最有机会问鼎大宝的几位,居然都纷纷无缘。
太子造反,如今又遭皇上囚禁,虽说朝堂上也有大臣上书,称太子言行,乃是受人蛊惑,请皇上留他一条性命。
死罪纵然能逃过,活罪却是难免。
只怕太子这一生别想,再有一丝的自由。
好在皇帝儿子多,下面的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都已成人。
特别是九皇子,他自幼被养在霍贵妃的宫中,与贵妃之子无疑。端王既然断绝了问鼎大宝的可能,端王一派倒不如干脆,转头支持九皇子谢时闵。
朝局动乱,几乎一夜之间,被彻底清洗了一遍。
反而是沈家,倒是因为沈作明在外领兵,置身事外。
虽说这段时间,北戎又频频骚扰边境,可是在边境上与这些蛮人,真刀真枪的干,倒是好过在朝堂上,这般腥风血雨。
只是沈殊音有些惋惜,她说:“本来还想着趁这次太后千秋,给你和三公子赐婚。谁知竟赶上太子造反。”
沈绛正欲宽慰沈殊音,就听她念叨:“太子也真是,造反居然要挑自己亲祖母的寿辰当日。这若是真的父子相残,岂不是……”
“别担心,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沈绛还是安慰道。
正说着,突然阿鸢进来,惊讶道:“小姐,宫里来人了。”
沈殊音先惊讶,随后惊喜:“宫里来人?该不会是赐婚的圣旨到了吧。”
沈绛:“……”
大姐姐这是多盼着自己嫁出去呀。
不过两人还是立即更衣,去往前厅。
沈绛瞧见一个并不算脸熟的太监,客气道:“大姑娘、三姑娘,皇上有令,请两位姑娘即刻进宫。”
“让我们进宫?”沈绛察觉此事不对劲。
太监依旧一副讨好的笑容:“还请两位姑娘随我一同入宫,以免让皇上等急了。”
沈殊音也觉得不对,突然道:“可是我父亲有了什么消息?”
边境的消息,第一时间都是传到宫里。
“奴才也不知究竟是何事,只知既是皇上召见,二位姑娘便该赶紧收拾收拾入宫吧。”这太监也不说什么事儿,只催促的紧。
毕竟是皇上召见,她们没有理由也不能拒绝入宫。
只是在前往宫里之前,沈绛找了个机会,对阿鸢说道:“去郢王府,找三公子。”
谢珣这两日终于回王府休息,沈绛昨日刚去看过。
阿鸢也知三公子在府里,她很机警的对沈绛点头。
一路上,姐妹两人忐忑不安,却又没什么机会说话,毕竟马车外头,就坐着赶车的太监。
待两人直接被带入奉昭殿。
这不是沈绛头一回来这里,却依旧有种不适的感觉。
都说帝王乃是孤家寡人,连他日常待着的寝殿,都有一种寂冷。
一入内,沈殊音与沈绛这两人才发现,竟有不少人在。
霍贵妃陪坐在下首,就连英国公霍远思也在。
反倒是九皇子谢时闵瞧见沈绛,脸上带着一种隐隐的不忍。
“臣女叩见陛下。”
姐妹二人齐齐跪下,给皇上请安。
永隆帝并未立即让她们起来,反而将目光落在了沈绛身上,眼前的姑娘微垂着脸颊,只能隐约看见脸颊的轮廓。
可是她并不是像。
“起身吧。”终于永隆帝喊了一句。
两人起身,只站在原地,直到永隆帝又说:“把人带上来吧。”
话音落下之后,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绛和沈殊音还是转头看过去,瞧见一个穿着锦衣的韩姨娘随着一个小太监入内。
沈绛眉头微皱,沈殊音的神色也没比她好到哪里。
韩氏突然出现在宫里,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直到韩姨娘柔柔弱弱朝上首一拜,声音轻柔道:“妾身韩氏,叩见皇上。”
永隆帝缓缓道:“既然沈家的两位姑娘都到了,你就说说,你今日要状告何事。”
状告??
沈绛心底无语,难不成爹爹不认沈芙绫的那点破事,韩氏还要闹到宫里?
皇上不会连内宅这点事儿,都要管上一管吧。
就在她心思乱飘时,韩氏的声音轻轻响起:“皇上,妾身所告之事,乃是沈家三姑娘并非是沈氏女,乃是乱臣贼子之后。”
沈绛愣住。
一旁的沈殊音当即怒斥:“韩姨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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