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细眼尖的看到那个冒充店小二的男人也混了进来,正抻着脖子四处寻找他们。
苏细赶紧推着顾韫章往后去,随人流往台子那边挤。
裙裾太长,太窄,太紧,顾韫章被苏细推搡着往前一跌,就趴到了那台上。
正说话的老鸨顺势往下一瞧。
哦豁,这世上竟有如此绝世美人。
“快,快快,上来……”老鸨激动的手脚并用,企图将美人拉上台。
美人站在那里,双眸微微眯起,巍然不动。
苏细贴着顾韫章往前一拱,直盯着身后那不断往前靠近的假店小二,催促顾韫章道:“快走,快走。”
顾韫章被苏细推着又是往前一跌,直接便跨上了那台子。
这边苏细眼见着那假店小二似乎没看到他们,又拐了个弯转到别处去了,立时松下一口气,正准备带着顾韫章走人,偶然抬眸一瞥,便看到了那个被老鸨死死拽着罗袖不能动弹的大美人。
花楼内灯色明亮,此时的顾韫章因着花楼内闷热的温度,白皙肌肤之上略显绯色,像上了一团天然胭脂,美艳逼人至极。
老鸨神色激动异常,“这位花娘瞧着不像是咱们花楼里的啊,不知要表演什么才艺?”
顾韫章抽了抽唇角,朝苏细看过去。
苏细小心翼翼地踮脚朝假店小二看去,居然发现那假店小二正抻着脖子在盯着台上看!
苏细立时给顾韫章打手势,疯狂暗示。
顾韫章深沉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猛地绽出一抹清冷又浅淡的笑,虽有些狰狞,但不可否认,是极好看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冷艳的大美人。
引得站在台下的男人们激情澎湃,恨不能冲到台上去舔。
“弹瑶琴。”大美人声音微凉,如珠玉落盘,噼里啪啦的砸在男人们的心尖上。
男人们盯着顾韫章,如痴如醉。当有人迫不及待扔了第一朵牡丹花上去以后,男人们疯了似得将手里拿着的牡丹花往台上扔,只一瞬,原本空荡荡的台子就被花海淹没。
苏细看到那假小二也暗搓搓地拔秃了花楼门口的牡丹盆,神色激动的往前扔。
老鸨看到这些多牡丹花,面色大喜,立时让小花娘搬来了一把瑶琴。
台下一侧,小花娘们盯着顾韫章,不满道:“她是谁?从前怎么都没见过?”
“长得这么狐媚,定然是个狐媚子!”
苏细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着实是狐媚了。
顾.狐媚子.韫章神色僵硬地看着那把瑶琴,然后慢条斯理地伸手撩起纱裙,盘腿而坐。
美人如竹,端坐在牡丹花堆之中,又透出几许花般娇媚。
当第一个琴音出来时,男人们激动的嘶吼声顿时消失,整座花楼内只余那一调清音雅曲,听在耳中,如望西山月落,云月似锦,如闻流水高山,涧水松风,如坠孤影寒江,鸟啼花落。
一注一绰之间,尽显幽真独寂,无尽悲怆。
苏细怔愣之后,想起以前这厮跟自己说不会弹琴,如今再听此曲,恨不能搬起身边的牡丹花盆朝他砸过去。
竟弹得比她还要好!
不过还没等苏细动作,她周围的男人已经全部冲了过来,围着台子,就跟失心疯了一般呐喊。
“花魁!花魁!”
苏细:……等一下,这玩意是在选花魁?
顾韫章显然也听清楚了,他手里的瑶琴一下就停了,男人的面色有一瞬扭曲。
“今日的花魁已经诞生,就是这位……”老鸨朝顾韫章看去,“请问如何称呼?”
顾韫章面无表情道:“顾大。”
“就是这位顾大娘子!”
顾韫章原本以为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没想到,他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噩梦之中。
“现在开始出价,价高者得顾大娘子的初夜权。”
“噗咳咳咳……”苏细被口水呛到,咳嗽个不停。
她看着站在台上,在台下那些男人疯狂的喊叫声中面色越发阴沉的顾韫章,赶紧掏了掏她的小荷包,然后使劲力挽狂澜,“三两,三两!”
“三千两黄金!”
“我出五万两黄金!”
可惜,苏细弱小的三两毫无作用,要知道这可是她今日的全部家当。
那个假店小二甚至也欲出价,然后被偷摸着溜进来的黑衣人们脖子架刀给带了出去。
唉,美色惑人啊。
恰好这时,老鸨一锤定音,顾大娘子的初夜权由一位脑满肠肥的富商所得。
苏细眼睁睁看着那富商牵住顾韫章的大手手,在一片惋惜声中,两人相携上楼。
苏细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想跟上去,被拦在了楼下。
苏细十分担忧那位富商的安全。
果然,不消她吃一碗茶的时间,苏细身边就出现了一位衣饰华贵的锦衣公子。如果苏细没有记错的话,这分明就是方才那位富商的衣服。
苏细低头,看到顾韫章手上亮闪闪的十个宝石戒指,她猜测,这应该也是那个富商的。
“走。”顾韫章牵起苏细的手,引着她往外去。
“我们现在能出去吗?”苏细摸着顾韫章手上的宝石戒指,有些垂涎。
“天马上就要亮了,他们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
“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会在白天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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