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受伤?疼吗?”
少女抬头,眸子微微带着红,水润润的,瞧着似乎马上要掉泪。
齐昭慌了,连忙安慰:“不疼,真的不疼。”
福妞吸吸鼻子:“我去打水给你洗一下,再涂点药。”
她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给他小心地清洗了伤口,接着涂了点药,又想起来夏天的时候他跪在自己脚边给她弄脚上的刺,心里一热,低声问:“还疼吗?”
齐昭瞧着她后颈那一块白得发亮的皮肤,声音讷讷的:“已经不疼了。”
福妞点头:“若是还疼,你便喊我。你睡吧,我出去了。”
可人才走到门口,齐昭鬼使神差地喊:“福妞。”
“嗯?”她扭头,疑惑地瞧着他。
“又疼了。”齐昭想也不想地说了出来。
福妞一怔,半晌,走过来拉起来他的手,仔细瞧了瞧,对着吹了吹气:“好些了吗?”
瞧着她认真的小模样,齐昭很受用,点头道:“这下好多了。”
不知道为何,福妞觉的哪里不对劲,但最终硬着头皮,正儿八经地说:“那我出去了。”
她一路走回到自己屋子里,这才抬手看自己的指尖,半晌,轻轻一笑。
王有正与卫氏商议了许久,最终倒是觉得齐昭提出来的去镇上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莫要说他们可以贩卖胭脂的黄瓜萝卜,就是福妞与卫氏做簪子的手艺也是不至于饿死的。
若是去了镇上,过上几年攒了银子买了房子,后头福妞这辈子也成了城里的人了。
乡下苦啊,哪个乡下的不是做梦都想去城里呢?
这两口子把攒下来的银子数了又数,第二日晨起做了早饭,吃饭的时候便同福妞还有齐昭说了起来。
“咱们去镇上要租赁店面,还要有住的屋子,暂且是买不起的,咱就租两间屋子,外加一间店面,平日就做些腌菜卖,回头再想想看能否做些其他的一并卖着,日子也好过些。就算哪一日在镇上待不下去了,咱们也可以回来,这也不怕什么的。”
房子在碧河村托付余氏看着,也不会丢。
福妞睁大眼睛,颇为震惊:“爹,娘,你们说咱们要去镇上?”
她意外极了,但想到往后再也不用跑那么远去镇上做生意,又觉得高兴,王有正点头:“没错,这是小五的主意。”
福妞也非常赞同,她如今跟着齐昭读书,思想开阔,其实早就不拘泥于村里姑娘的想法了。
既然决定了要去镇上,卫氏便去同余氏说了一番,把家里不好带的东西都赠给了余氏。
“这房子还要麻烦你时不时来帮着看一眼,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便托人给我们带个信,平日里你们去镇上也去找我们玩玩。”卫氏叮嘱。
余氏羡慕的很:“这一去只怕你们也不会回来碧河村了,若是我们去镇上,定会去看你们的!”
这满村里卫氏也就舍不得余氏,而福妞则是有些舍不得田大路。
田大路待她很好,在齐昭没有来之前次次福妞出门田大路都跟在她身后,有旁人欺负她,田大路总是第一个出现。
只是后来齐昭来了,福妞不常出门了,与田大路来往的少了。
但田大路时不时就往福妞家送东西,不是自己挖的野菜便是自己摘的蘑菇,福妞想到这些便觉得愧疚。
她一心跟着齐昭读书写字,竟然都忽略了许多事。
田大路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卫氏与余氏说着话,福妞走过去,递给田大路一双袜子。
“这袜子你留着穿,是我新做的。”福妞声音软软的。
田大路心里有些难受,半晌,接了过来:“我往后去镇上找你。”
福妞点头:“好呀。”
其实这袜子是她给齐昭做的,但想着没东西可以送给田大路,便把袜子拿了给他。
跟田家人安排妥当,卫氏便回去收拾行李,这么一收拾福妞便发现,全家上下就属她的东西最多!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大伙儿便只带了冬日的衣裳,其他的等来年开春了再回来拿也成。
这一日晚上几人都有些激动,便睡得很晚,睡着了之后都沉沉的。
没有人听到外头牛棚里的牛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牛车被王有正系在了牛棚下面,那牛素日里就歇息在牛棚里。
今儿牛蛋也听说了二叔一家要去镇上的事情。
据说是要去镇上做生意,还带着齐昭。
那个下贱的小子,就这般沾了二叔一家的光,而他这个真正姓王的人却失去了亲娘和姐姐,连饭都吃不饱。
瞧着醉得稀里糊涂的爹爹王有财,牛蛋心里升起了恨意,半夜拿了一把刀朝福妞家走去。
他这些日子过的狗都不如,越想越恨,拿着刀直接砍到了牛的脖子!
砍完之后牛蛋仓皇逃走,把刀扔到了河里,又赶紧洗掉了身上的血迹,这才回家去了。
那牛被砍了一刀当场昏死过去,都来不及嘶喊,等天亮福妞一家起来时,牛身上都凉透了。
这牛车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素日里来来去去的牛车出了不少的力气,福妞时常给这妞洗澡,喂食,偶然还怕拍牛说话,这牛最喜欢她。
福妞蹲在牛旁边就哭了。
王有正怒极:“是哪个杀千刀的砍死了咱们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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