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之前的四个月,沈瑜打算好好地准备下定亲要用的东西。
他原本也没料到王福福会这么爽快答应自己的求亲意向,满心里都想把细节都给做好。
福妞知道自己大约要定亲了,沈家托人递的口风是十一月定亲,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到时候也就要下雪了。
齐昭的身子还好吗?她不知道。
好几次周彦清来潭州,她瞧见了也不说话,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开口问他齐昭的事情。
周彦清每次也不敢同她搭话,只默默站一会便走了。
一个夏季过去,中秋季便来了,福妞做了些月饼分发给自己的学生,都是年轻的小女孩儿,七八岁五六岁的都有,瞧着稚嫩可爱。
月饼发的还剩一个,福妞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今儿谁的字写得最好看,这块便奖励给谁。”
一群小姑娘都赶紧认真写字,福妞一边来回巡视一边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窗外不远处站着个年轻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眸中带笑,同福妞点点头,很快便走了。
好一会,福妞反应过来了,这人只怕是沈瑜。
她只知道自己要定亲,从未见过沈瑜,如此见了一面,也在心里感慨,虽然对他毫无感觉,但看着像是个好人。
距离潭州很远的京城,九月天气已经有些冷,齐昭传来一件榆白色的长衣,坐在窗下拆信。
他爹自从登基之后身子越来越差,昨儿竟然一直坐在椅子上都未曾起身,也强行要求齐昭坐在他旁边帮着处理政事。
齐昭坐了整整一日,起来时腿都僵硬了。
所幸今日有福妞的信,福妞这几个月来写信非常殷勤,几乎每隔三日一封信递来,且言辞恳切,会说思念他之类的话。
齐昭在京城异常辛苦,要承受齐家另外三个儿子的冷眼冷语设计陷害百般阻挠,还要承受他爹的怀疑与考研,朝臣们的逢迎与批判,他唯一能感受到轻松与温暖的地方便是福妞的信。
这几个月他也给福妞寄了许多的信,也买了许多的好玩的好吃的寄送过去,问过她要不要来京城,福妞只说习惯了周家的日子,等他在京城一切顺遂了再来。
的确如今若是福妞来了,齐昭尚没什么法子能做想做的事情。
他爹是万万不会答应他的。
可齐昭看着那封信,却内心沉了下去。
福妞的信的确是极多,笔迹也没有问题,可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手里拿着信,好半晌,外头进来个人,是一直替他办事的穆林。
穆林低声道:“主子,二公子的人去了永州。”
齐昭猛地站起来:“去永州?”
他神色一沉,立即说道:“派人去告诉舅舅,立即回永州,无比护着周家人安全。此外……你亲自去一趟永州,把王福福以及我叔父婶子都接来。”
穆林点头:“属下遵命。”
齐昭知道,福妞只怕不愿意来,他必须得想个完全的法子,便低声跟穆林说了几句,穆林很快领命而去。
可谁知道不过十日,穆林着人送信回来,说是王福福一家都不见了!
周家的夫人刘氏哀哀痛哭,诉说那家人不知道好歹,竟然擅自搬了出去,且不打招呼,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这下子不仅齐南的人想下手却找不到福妞一家子,穆林也找不到。
齐昭得了信,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上升,当即不顾一切就进宫找了他爹。
他借口永州一带盐商横行,想亲自去一趟劝这些人多为朝廷效力,充盈国库。
如今国库空虚,他爹便也勉强应允了,却要他只许在永州待上三日便回来,朝廷离不开齐昭。
齐昭骑上一匹快马,带了些人直接朝永州赶去,日夜兼程,等到了周家,碍于他外祖母的面子没说什么,但转身便把刘氏扣押起来审问一番。
刘氏怕了,统统招供。
齐昭听到她说福妞高烧不退被周彦清搂在怀里,恨不得一拳打死周彦清,又痛恨自己无能,竟然在福妞最需要人的时候对此一无所知。
等听到刘氏说曾想让福妞做周彦清的媳妇,目光森冷地看过去,吓得刘氏一抖。
最终,刘氏跪地磕头:“王,王爷……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呀!”
齐昭带人四处搜查,查了一天一夜,都未曾找到福妞的蛛丝马迹,最终只得让人四处去散播消息,就说京城的瑞王忽然回到永州探亲,可谁知道一病不起,如今已经快要死了。
福妞是第二日下午得来的消息,齐昭的人蓄意似乎散播消息,潭州离永州本身就不远,福妞知道这消息之时当下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
她回去就同爹娘说了,王有正与卫氏皆是不信。
“小五如今身份高贵,哪里会病成那个样子?”
可福妞摇头,满脸的愁容:“到处都传遍了,想必是真的!爹,娘,听闻他如今就在周家住着,只怕是不行了,咱们,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兴许用从前的法子,能救回来?”
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心里止不住地痛。
齐小五不是去享福了吗?怎么会生病!
王有正与卫氏也是担心,三人一商议,当即关上店门,架着牛车往永州赶去。
一路上倒是没有人去抓他们,因为城中到处都是齐昭的人,齐南派去想动手的人头都不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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