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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那家伙!
    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到了这种时候,就变成了饿极的豺狼……
    心中腹诽暗暗抱怨着,她拿起脂膏,抹到唇上,细细揉开。
    薛老板知道江云昭喜欢素淡的颜色,平日里给她选东西,也尽量挑选颜色素净的。
    但是这一次,她拿过来的,却是一身颇为鲜艳的衣裳。
    “姑娘看看这个怎么样。”薛老板将嫣红的外裳和银红的褙子在榻上摊开,又在旁边搁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衣裳颜色鲜艳了啊,脸色就会相应地显得淡一些。”
    江云昭听出她的用意,只搭眼瞧了一下看了看颜色,便道:“那就它们吧。”
    至于样式和绣工、裁剪……
    薛老板选给她的,都是顶级的。她无需担忧。
    那脂膏果然管用。试衣裳改衣裳的功夫,她的双唇已经没了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想来已经消肿大半。
    穿上这身新衣后,江云昭再照了照镜子,发现不是特别细心得看,已经瞧不出异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薛老板看她神色轻松了不少,便道:“这儿离侯府不算近。姑娘既然来了这一趟,不多选点东西倒是可惜了。咱们这些铺子里,衣裳首饰都摆出了不少样子。您不如从头到尾挨着逛一逛。若是有合心意的,给您包起来一起带回去。”
    这话廖鸿先在路上也说过了。
    江云昭想了想,如今这种时候,她若还推拒,倒显得见外了。
    思量过后,她道了声“好”,又道:“我想选几身衣裳送给母亲和嫂嫂。薛老板眼光好,还得麻烦您给挑一挑。”
    她这般不客气地要东西,薛老板反倒松了口气,笑道:“那您先四处看看。我先捡几件好的,给您拿来后,您再挑选。”
    江云昭便答应了下来。
    明粹坊很大。十八间作坊设在京郊。京城中的十二家铺子,足足占了一整条街去。虽说不在闹市之中,位置颇偏,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也仅此一家了。
    江云昭来明粹坊的次数并不多。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薛老板或者廖鸿先选好了东西,直接给她送到侯府。仅有的几次前来,也都是薛老板接了廖鸿先的命令后,亲自带着她挑选。她看的地方并不多。
    故而此次在明粹坊这般十分随意地闲逛,对用过许多明粹坊东西的江云昭来说,却是头一遭。
    这儿地方很大。江云昭出了铺子抬眼左右瞧了瞧,觉得没个一整天,这里怕是没法从头细看到尾的。沉吟了下,她径直走向首饰铺子,准备看看有哪些新鲜的样式。
    铺子里还有其他客人。
    江云昭本没在意。她一进屋就朝摆放首饰的柜子行去,根本没朝那些人身上细看。
    谁知那边却是传来了讥讽的低语声。
    “哟,破落户家的,竟然也敢来明粹坊瞧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破落户?你这话说得,可是有趣。”
    “不是破落户是什么?眼巴巴地往王府身上倒贴,连点脸面都不要了。”
    “你这话说得有理。咦?她居然是孤身前来的?连个丫鬟都没带?那她到底是自己身上带了银子呢,还是半点银子都没有,就来明粹坊买东西?”
    “想来是没银子的罢!再不然,就是准备赊上一堆的账,准备等那个纨绔跋扈的主儿来付银子?”
    江云昭听出不对劲来,猛地回身去看,就见姚希晴和另一个神色倨傲的女孩儿立在一起,正挑衅地望着她。
    那陌生女孩儿,有点眼熟。她好像见过一两次。
    仿佛是……
    廖泽昌的妹妹廖心慧?
    ☆、第3章 .|城
    店里伺候的一个中年妇人在明粹坊做了好些年了。江云昭来的几次,她曾见到过,依稀记得薛老板待这位姑娘很是客气。而且江云昭身上这几件,都是顶级绣娘做出来的。一般都是挂在内室给身份高贵的客人挑选,不会公开对外出售。
    如今见姚希晴和廖心慧两人对江云昭冷嘲热讽,显然江云昭受了气。她想了下,就行上前来,说道:“姑娘可看到合心意的物什了?若是没有,我给姑娘介绍几种如何?”
    这便是想将江云昭带走,免于看到那两人了。
    江云昭笑道:“无妨。店里的种类就很多,我先看看。”
    说罢,看都不朝那两个人看,径直走到屋子另一端,细问这个妇人柜上首饰的别致之处。
    姚希晴见江云昭不把她们当回事,想到先前的两次相遇,最后都被江云昭给夺了风头。心头恼怒,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说话就也愈发不中听起来。
    双眼紧盯着江云昭,她拉了廖心慧的手,对廖心慧道:“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遇到了个护着吃食的人?”
    廖心慧朝江云昭的背影看了眼,大声道:“自然记得。听说那人开了个点心铺子,卖东西的方式却奇怪得很。但凡是她看上眼的,只自己独独揽了,无论谁也夺不得,半点也不考虑旁人。”
    “可不是说呢。做出来的东西不卖给顾客,还开什么店,倒不如自己窝在屋子里吃净得好。”
    姚希晴见江云昭动作滞了下回过头来,笑容愈发得意起来,“先前看她护着那些点心的傲气模样,尽将客人往外赶,还当她是有了点心便万事安心、再不需其他的了。却不晓得此人也需要戴首饰穿衣裳、亦要去旁人的店里看人脸色。真正是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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