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这样想着,廖泽昌心里头的怒意越是压不住。只觉得这满心满腔的怒火源头,都在江云昭身上。不好好‘惩罚惩罚’她,她便不懂得做女子的本分!
眼看廖泽昌神色变幻莫测,崔少爷在一旁看了,不禁问道:“你确定无事?这可是你家里。若是闹出事情来,也是你麻烦更大些。”
他虽然拈花惹草惯了,却也不敢在自家做这种事情。
廖泽昌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刚刚为何会瞧上她?”
崔少爷摸摸下巴,嘿笑道:“虽说野猫好,不木讷够滋味,品一口心里能舒坦许久。但家猫自有家猫的好处。干净,听话。如今碰上个不听话还够滋味的家猫……想来,必然别有一番风趣。”
“那就是了。”廖泽昌说道:“你崔少爷原先的行事准则,不都是先爽够了再想其他?既然如此想得手,畏畏缩缩又有何用!难不成光想着,就能尝到滋味了么?”
“你既是不怕,那我也没甚可惧的了。虽然原本打算在京城多玩些时日,但若出了岔子,大不了我赶紧返家。就算有天大的麻烦,也落不到我的头上来。”
想到江云昭姣好的容貌和婷婷袅袅的身段,崔少爷的下腹又热了几分,也顾不上父母叮嘱的让他去梅大学士家一趟的事情了,忙催促道:“你有何计策,不妨说说。若是能得手,我自会好好答谢于你。”
……
江云昭出碧空苑时,想到先前崔少爷的搭讪,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恼怒。路遇廖心芬时,她脸上余怒未消。倒是把廖心芬给惊到了。
“世子妃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她忙迎了过来,关切问道。
江云昭不欲在这个时候与二房的人多言语,顿了顿,道:“没事。不过是锣鼓声太重,有些头疼罢了。”
她这话却不是平白无故说的。
不知是不是想要压过廖鸿先他们的婚事去,今日王府里请来的锣鼓班子人数特别得多,吹打起来也尤其得卖力,生生要把人的耳膜震破一般。
江云昭刚才不想在那喜堂多待,这个也是缘由之一。
——宫里赏赐下来的时候,那儿倒是静了一会儿。但是新人一开始继续行礼,锣鼓声就又冒了出来。十分恼人。
廖心芬刚刚也在场,自是知晓。
她关切地与江云昭说了几句话,将江云昭微微颔首就准备离去,忙又紧走几步追了过去,出声唤她。
江云昭停下步子,略带不耐地问道:“你还有何事?”
廖心芬见她语气不善,便垂眸望向脚前三尺地,低眉敛目地道:“我,我不过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世子妃。”
江云昭本以为她是要问桃姨娘的事情,正准备和她说‘桃姨娘无碍’之类的话,就听廖心芬问道:“梅夫人遣了我来问世子妃一句——世子妃到底为何不肯去诗社了?若是有不中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大家都是为了诗社好,共同去想怎样将诗社改进,诗社方才能够越做越大、越来越兴盛。”
江云昭平静地看着她,许久未曾言语。最终,只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这便离去。
廖心芬望着她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
她慢慢转过身子,一抬眼,入目就是廖泽昌阴沉沉的模样,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又怕被廖泽昌责怪,赶紧挤出个笑,说道:“方才没留意,你突然出现,可是把我惊到了。”
等了片刻,谁知廖泽昌没有发火,只将视线掉向远处遥望着,不知在想什么。廖心芬这才放下几分心来。
她正暗暗松了口气,忽听廖泽昌说道:“你好像不喜欢世子妃?”
廖心芬不敢在他面前说江云昭好,怕他生气;也不敢说江云昭不好,生怕传到江云昭耳里。思量半晌,最终垂了眼眸没说话。
廖泽昌却也没为难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举步离去。
待到脚步声远走,他的身影已经看不到,廖心芬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时已是下午晚些时候,将近晚宴时分。江云昭就往即将摆宴的院子行去。
今日是王府大喜之日,宾客大都聚在新人和新人的父母身边说着吉祥话,极少会提前到这地方来。此时这儿倒是颇为安静。
江云昭在院子里寻了一间舒适的屋子,将钗环尽数卸下,这便去到里间,在榻上稍作安歇。
谁知刚刚要入睡,突然外面传来响动,接着就是红襄的出声厉喝。
江云昭忙披上外裳去查看。拉了拉门,发现通往外间的门给扣住了。直到红莺进来打开锁,这才得以出去。
就见红襄一手擒住一人,将她们按弯了身子。
“这是怎么了?”
听到江云昭出声询问,红莺过来说道:“夫人不必紧张。这是遭了贼了!”
刚才因着路遇崔少爷,江云昭觉得只红襄一人守着不够妥当,就让红莺也跟在了身边。
“什么贼?你别血口喷人!”
“就是。我们不过是想看看嫂嫂的东西罢了,哪就是偷了?一个低贱的奴婢,也敢来诬蔑主子。该打!”
听被押的两人这样说,江云昭惊奇。举步过去细瞧,微微躬身看到被按住的两人,才发现居然是二房的两个庶女:廖心芳与廖心美。
两人见江云昭过来看,知晓她应当认出自己来了,忙高声叫道:“快把我们放开!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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