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满门清贵,家风极好。
江云昭很是替楚月琳高兴。
“齐家极好。”江云昭笑道:“你无需担心。”
楚月琳没料到江云昭竟是一眼看破了她的隐忧,直言叹道:“本来我还有些怕的,毕竟月华姐如今已经进了宫,不在国公府。”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隐去了和母亲谈起此事时,她说起的另外两句话。
彼时她说:京城里与我交好的女孩儿也没几个。有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寻谁说去。
当时母亲怎么说的来着?
母亲说——‘宁阳侯府的那位姑娘,不就还在京城吗?你找她去便是了。听月华说过,那女孩儿品性极好,是值得相交之人。’
楚夫人虽然知晓楚家曾经有意定下江云昭,却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罢了。她跟着夫君在任上,对京城的一些细节事情并不了解。
楚月琳可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了楚月华多么喜欢江云昭、楚夫人多么喜欢江云昭、楚明彦多么喜欢江云昭。
因此,廖家和江家结亲,她的难受程度,远远要比她的母亲要大。
那个时候听了母亲那般说,她还是有一点点不服气的。毕竟自己堂兄吃了那么大的亏。她怎么还能当着他的面,经常去找江云昭玩呢?
直到……
直到她前些时候听说了那件事,方才下定决心,专程来这一趟,找江云昭问个清楚明白。
短暂的走神后,楚月琳没有去理会刚才江云昭到底说了什么安慰她的话。
她神秘兮兮地走到江云昭身边,轻声问道:“听说……王爷那儿子……”她眨眨眼,朝四周看了眼,不够放心,又半掩住口,凑到江云昭的耳边,“……太监了?”
江云昭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幸好多年的教养让她及时地刹住了口,硬生生吞了下去。可因为刚才太过震惊,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呛住了,以手掩口连声咳了起来。
楚月琳忙给她拍背顺气。
“你从哪儿听说的?”江云昭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赶紧压低声音问道。
“唔。说来话长。你先说,这事儿是不是你那威武相公做的?除了他,谁敢在王爷儿子面前动刀子?”楚月琳轻声道。
江云昭默了默——还有王爷儿媳。
这短暂的沉默,让楚月琳误以为自己猜对了,江云昭是默认了。
楚月琳开心地低声道:“还真是你那相公做的?我就说嘛,那坏家伙先前是个极其花心的。你这么貌美如花地在他面前,难保他不动心思。”
江云昭正想辩解,说不是廖鸿先做的。就听楚月琳又不甘不愿地开了口。
“如果……如果他为了你把自家堂弟都给……都给那个了……嗯,那说明他还是很疼你的。那我……我也就不计较他把你抢走了事情了。”
楚月琳期期艾艾说着,又竖起手指对天,“我发誓!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江云昭张了张口,突然想到一事,惊然讶然,“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知道这些?”
“咳!这还不简单?我都要出嫁了,有些事情,嬷嬷也大致教、教过我了。”楚月琳红了脸。
因着她性子活泼,楚夫人不够放心,就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她行止规矩。
那嬷嬷知道的东西多,知晓这位姑娘是要出嫁了的,就在楚夫人的暗示下,也与她讲了夫妻中的一些事情。省得她性子太过大大咧咧,到时候冲撞了夫君还不知晓。
故而楚月琳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但是,男人都有这么个东西,她是晓得的。
她小小声道:“那人已经那个的事情,我是、是经过爹娘屋子的时候,偷听到的。”
廖泽昌被梅大人压在身下时,三司的人都看见了。特别是紧跟在自己头儿身后的那些个,站在前面,看得最是清楚。
当时梅大学士和廖泽昌全身光溜溜的,廖泽昌缺了什么东西,还不一目了然?
偶尔有几个嘴不严的,就漏出了风声。
楚月琳听父母说到‘太监’一词,就在嬷嬷教导的时候,有意无意问起来‘太监’和男人有什么不同。那嬷嬷竟是告诉了她。
楚月琳就发挥了下想象力,将这事儿与廖鸿先联系到了一起。
江云昭又默了默。
难怪嬷嬷不放心楚月琳,一路跟着来了京城,就连楚月琳来酒楼见她,都非要守在门口跟着。
敢情是楚月琳问的问题太多,让嬷嬷起了疑、不放心?
想到楚月琳为了弄清这事儿也付出了颇多代价,再看着她认真到极致的模样,江云昭想要为廖鸿先辩解的话到了唇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犹豫地问楚月琳:“你真的……愿意因为这个,不再生我们的气?”
“那当然!”楚月琳激动得两眼发亮,“他为了你,连刀子动用上了。真汉子,够爷们!”
江云昭干笑了几声,端起茶盏猛灌茶。
——她决定好了,此刻不帮廖大世子开这个口了。
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暂时在楚月琳的心里多延续一段时间吧……
……
因着和楚月琳的这次见面,江云昭的心情很是不错。
回到家中的时候,却是遇到了心情颇为不佳的廖鸿先。
刚进晨暮苑,江云昭就发现院内气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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