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家中上上下下的仆人奴婢都看出了这位以前只会躲在自己院中,任谁都能奚落嘲讽两句的二小姐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在园中再见到谢微尘的时候,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一声二小姐安。
相较于羽翠轩中的一派平和,清芷阁中最近却是有些不太平。
谢茗烟最近很是生气,自从上次在谢微尘摆的荷花宴上,送了羡王爷一个梅花荷包,谢蕴唐跑到芳菲苑中冲着王氏和谢茗烟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每次谢蕴唐见到谢茗烟之后,都没有好脸色。
看着谢微尘春风得意的样子,谢茗烟更是生气。
哗啦一声,谢茗烟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谢茗烟打碎的第二十七套茶具了。
在门口的月儿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走了进去,看到满地的碎片之后,就知道这是谢茗烟又在发脾气了。
叫婢女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又端上来一套新的茶具之后,月儿走上前去,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谢茗烟面前,说:姑娘,喝杯茶消消气吧。
谢茗烟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没好气的说:不喝!又看了一眼新摆出来的茶具,说:这是什么东西,也敢往我这里拿!
月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姑娘,家中一向是夫人主持中馈,最好的东西哪次不是往姑娘这里送。月儿看了一眼茶具心里嘀咕着:这段时间都砸了二十七套茶具了,再好的茶具也都让你砸没了,现在还嫌茶具不好,往哪里给你去偷一套好的来!又看着谢茗烟劝到:离家中下次买办还有些时日,这已经是库房里能挑出来最好的一套茶具了,姑娘若是不喜欢,暂且先忍忍,下次买办之时,再让库房买套好的给姑娘送过来。
月儿好劝歹劝,谢茗烟才稍稍消气,正喝着茶的时候,王氏带着庆嬷嬷来了。
母亲。王氏一走进房中,谢茗烟就起身走到王氏身边,撒娇的叫了一声。又拉着王氏坐下,指着桌上的茶具说:母亲,您看看库房给我送来的,这是什么啊!
王氏看了看桌上摆的白瓷茶具,吩咐庆嬷嬷说:你带着月儿到芳菲苑中将那套甜白釉的茶具拿来给烟儿。
是。庆嬷嬷应了一声,带着月儿出去了。
谢茗烟见房中只有王氏和自己,才有些焦急地说:母亲,自从上次之后,父亲每次见到我都没有好脸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的烟儿样貌才情皆是一流,便是皇宫中的公主都不如烟儿,你父亲又怎会不喜欢你?王氏安慰着谢茗烟。
可是,父亲他.......
你父亲只是最近太忙,无暇顾及家中之事。况且,羡王爷憎恶梅花一事,你本就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羡王爷那边也没有怪罪于你,你父亲又怎么会生气?
谢茗烟点点头,又说:当日之事明明是谢微尘陷害于我,如今我惹了父亲不快,她倒是痛快。母亲可知道,谢微尘时常会去书房给父亲送些吃食,就连祖母的荣寿堂,她也总是出入,弄得现在府中奴仆婢女见到她比见到我都要恭敬。若是在如此下去,她岂不是要踩到我头上了!
烟儿莫急,你父亲也是看在羡王爷的面子上才高看了那小贱人一眼。只要我还是这谢府的当家主母,我定叫她如同折了翅膀的鸟儿一般,一辈子只能囚在这谢府之中,任我摆弄!王氏说完之后,又看着谢茗烟一笑,说:烟儿,莫要担心,只要你能得羡王爷青眼,你父亲自然会待你如从前一般,你就依旧是这谢府中无可替代的大小姐。
母亲说得容易,羡王爷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
王氏拿出两张请帖,拿出其中一张递给谢茗烟说:烟儿看这是何物?
谢茗烟接过请帖打开一看,竟是太师府嫡孙女顾斓曦送来的请柬,邀请谢茗烟三日后赴宴。谢茗烟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激动地说:母亲,太师府竟然设宴!
王氏也笑着点点头说:是啊,太师府从不设宴,此次太师的嫡孙女顾大小姐设宴,实属难得,听说连公主都邀请了。母亲已经派人去打听了,此次赴宴的不仅是女眷,朝中官宦之家的子女皆在邀请之列。
母亲,那.......谢茗烟有些害羞,小声地说:那羡王爷可在其中?
我的好烟儿,既然连公主都被邀请了,岂有不请羡王爷之理?王氏拍了怕谢茗烟的手说:你这几日好好准备起来,到时候一定要讨得羡王爷的欢心。
谢茗烟听完之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另外一张请帖,随手打开,看到谢微尘的名字之后,啪的一声合上又扔在了桌子上,生气地说:顾小姐竟然还邀请了这个小贱人!
王氏一笑,说:今日太师府的小厮送来了请帖之后,我便将这请帖扣了下来,那个小贱人想要在上流官眷中露面,也要问问我准不准。烟儿放心,能够赴宴的,只有你这谢府中唯一的嫡小姐。
母亲~谢茗烟高兴地撒着娇,连看桌上那套白瓷茶具都顺眼了许多。
谢蕴唐回府之后,立刻让人去叫了谢微尘到书房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