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前,经过侦察, 祁正发现敌方的踪迹。他立刻带着几个战士,往另外一边走, 声东击西, 最主要的是保存那个营所有官兵的安全。
边境, 并不像外面以为的那样太平。双方都在博弈, 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挑衅的一方。
祁正心里非常清楚, 如果不把敌方引开,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事情。
“团长,为什么不能继续走这条路?根据我们之前的勘察, 这条路是最保险的。”
祁正总不能告诉他们,因为他心里有非常不好的感觉。
他看了一下地图, 说:“前方的这片水域, 其实我们以前并没有真正的勘察过, 而是听边境的老人描述的。万一老人的描述有误呢?还有, 这片水域和对面很有可能有联系, 我们得小心谨慎。”
很快, 祁正就在地图找到了一条新的路线。
可是这样一来, 他们就会走进原始的丛林里,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得而知。
*
许疏桐很早就醒了, 心跳莫名加快,她感觉浑身不舒服,于是便起床穿衣服,出门透气。
不知不觉就走到家属院门口,晨光熹微,突然,好几辆军车从营区疾驰而出。
许疏桐看得很清楚,师长就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脸色非常不好看。
这是出事了吗?
许疏桐突然感觉两腿发软,扶着旁边的树才能站稳。
“嫂子!你怎么在这?身体不舒服吗?”陆绍青突然出现在许疏桐跟前。
看到陆绍青,许疏桐微微有些诧异,心里也隐约有答案。
“小陆,你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师长让你来的?”
陆绍青诧异的表情,让许疏桐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果然,陆绍青说:“是的,师长说,让我来早一点,听嫂子的话。”
看来祁正真的出事了……
许疏桐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祁正虽然情况危急,但是绝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她的到来,一定可以改写他的命运。
他们是相互温暖的人,他丢下她,让她下半辈子怎么过?难道又回到孤零零一个人的状态。
不要!
许疏桐回到家,就把自己锁进书房,拿起图纸,写写画画。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军部的某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紧绷神经,听着前线传回来的消息。
一团长为了一个营不被暴露,带着五个战士,声东击西。
接下来又面临着更加危险的情况,他们一行六人,被敌方追击。
在危急的情况下,祁正又做出新的部署,他一个人绕道引开敌方人员,让五个战士脱离困境。
五个战士今天凌晨四点,从原始森林中走出来,到了有信号的地方,终于和总部联系上。
现在,一团长的情况不明。
京城那边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心情都很沉重。
这个任务非常特殊,敌我双方,一触即发。
我方不可能被动挨打,必须做出前期的部署。
做这些事情,还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因此,必须派有实战经验和熟悉丛林的官兵完成任务。
倘若祁正不够机警,那个营被敌方发现,必定会让我方处于被动的状态,国际舆论压力不是一点半点。
现在战友们都安全了,祁正却不知所踪。
会议室里的几部电话,此起彼伏,京城和军区的电话,不停地打过来。
许疏桐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还是忍不住。
有时候,她想:人活着回来就行,那怕是受重伤,也会好起来的。
再到后来,许疏桐甚至想,缺胳膊少腿,她也能接受。
低头发现,刚刚画好的图纸,上面有水渍,许疏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许疏桐用力把眼泪擦掉,咬牙告诉自己:哭有什么用!祁正能被你哭回来吗?
在煎熬中,过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个早上,许疏桐一脸苍白地坐在院子里,等到师长和军里的领导到访。
收拾一番,许疏桐坐上领导的车,去火车站。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从火车上下来后,又被停在站台上的车送到医院。
半夜12:00刚过,许疏桐终于在病房里见到分别一个多月的祁正。
此时,祁正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
许疏桐上前,先是掀开下面的被子,发现他两条腿都完好无损。
接着又掀开上半身的另外一边的被子,发现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也完好无损。
脑袋上,也没有缠着绷带。可见他头部应该没有受伤。
会不会是脏器受损?
许疏桐又把刚刚盖上的被子拉开,把祁正的病号服往上拉。没有任何缝合的痕迹!
许疏桐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在病床边。
早上,见到领导们的那一刻,许疏桐压根就不敢打听祁正的情况。领导说,祁正在医院,人没事。
和牺牲相比,人躺在医院,确实已经算是万幸。
许疏桐总觉得,领导说人没事,是在安慰她。
这一路上,许疏桐也非常理解,安安静静地跟着领导们,上车坐车,再下车坐车。
领导们都有以为,小许老师性格文静,再加上祁正受伤,她心情沉重,所以才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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