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长辈都无这个意愿,澹台若心更没那个心,所以这事儿就是安镜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肯定成不了。
不但如此,安家那边还禁了他的足,以至于这满腹好奇心的金宝和楚郁笙,都没法向他打探,是几时对这左相府的千金起了这等心思?平日竟然隐瞒得如此之好,叫他们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
可要说起来,昨日的大事岂止是安镜求娶澹台若心这件。
要说起先最为轰动的,还是数家出动了不少府兵,坐等着捉陆言之。
也就是大家确定他没去看榜,又听说安镜的事情,这才被掩了下去。
海棠今日听起昨日旧事,还有些心有余悸,觉得这些人太凶残了。一面又暗自庆幸,“幸好你没去。”
陆言之也听说了此事,也不知这榜下捉胥是何时兴起的,只与海棠道“听说后来捉了别人回去交差,现在以成了三桩姻缘。”
海棠觉得这完全就是陋习,“他们明明知晓你已有妻女,还如此行事?着实过份,还有这后面被带走的,没准老家就有妻儿,此番举动,真是给了那些嫌贫爱富的渣男大开方便之门。”
她也听说了,就算是在老家有妻儿的,如果愿意这桩婚事,可当着新岳丈的面,写一封休书送往老家。
从来没有人觉得此举有何对不起原配。
天经地义的事情。
反而都认为此事她就该为了夫君着想,不可成为夫君光宗耀祖路上的绊脚石。
陆言之见她竟然为这等事情生气,连忙劝慰道“此事虽然对家中原配有失公允,可也非是你一家之言就能改变的,更何况世道便是如此,咱们没有办法去让别人怎么做,自己守住本心便是。”
海棠听到他这番话,有些震惊的看着陆言之,心说这陆言之觉悟如此之高,自己从前怎没发现
不过他那话也对,世道如此,岂能是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自己真要敢站出来,世俗口水纷纷将自己淹没。
自己倒无妨,只是这身边的人怕是要被连累了。
想到此,不由得呼了口浊气,“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以后在给咱家嫣嫣和婠婠找女婿,你可得瞪大眼睛。”
这事儿吧,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陆言之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触动,只是想着自己只要守住本心就好。可现在听海棠说起以后两个孩子的婚事,一时也是忧心忡忡。
这世间男儿,痴情人太过少。
别人家他管不得,但是做他陆言之的女婿,绝对不允许有小妾通房一说。
海棠见他表情忽然变得这样严肃,“怎么了?”
不想竟听陆言之沉思道“我在想,以后咱们的女婿,这寻常的配不上,出众的又怕压不住,你说这到底如何是好?”
“这还真是个问题。”海棠想了想,“要么我多挣钱,将这世间珍贵之物都给她们买回来。得了空带她们多出去看看,长长见识。”见的世面多了,寻常小子怎能骗得到?
“那我呢?”陆言之可不想在为孩子们努力的路上毫无贡献。
“你当然也不能闲着,你若是入仕不顺利,我就给你开个书院,凭着你的才智,将来桃李满天下,做个大儒也使得,到时候即便不是权贵,但这名声傍身,怕什么。”海棠觉得自己想得挺美的,大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没想到陆言之竟然将这话给听进去了,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门外玩得欢快的两小只自然不知道爹娘已经在为她们俩的将来打算了。
直至被封娘子催促着去洗漱睡觉,这才到屋里来告安,“爹娘晚安,我们睡觉了。”然后疯丫头一般手拉着手飞跑出去。
海棠只听封娘子的声音在外随着她俩飞快的脚步传来,“小姐们慢一点,小心摔着了。”
她从窗户里伸头出去看了一眼,已不见了身影,这才将窗户关了,“这俩丫头天天缠着若心学武,不过若心终究是要嫁人,又不可能像是现在常过来。”所以啊,这还是得孩子们找个师傅才是正经事。
提及此事,不免就让陆言之想起那闻叔的朋友,“你来京城后,那边没什么消息吧?”
海棠摇头,“也就是在路上的时候,收到鱼秀才送来的信,不过他已经将那人打发走了,伺候便没消息,可见是已离开。”又想起陆言之算计闻叔,不免有些担心,“你确定,那件事情不会出破绽么?”
陆言之自然知道她口说的那件事,所指什么。生怕她担忧,面上浮起轻松的笑容,“你不必担忧,对自己的制的香自信点。”
“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那老狐狸老奸巨猾,当初我都被他骗到了,谁料想竟是个包藏祸心的老东西。”也就差那么多一点,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是安全的,但等那孩子出世了,脐血没将人救回来,只怕到时候对方要发狂了。
一想到此,心里到底是有些同情陆言之,摊上这么个不近人情的亲娘,都是自己的亲儿子,为何此薄彼厚?所以,其实他们家现在的平静日子,维持不了多久。
忽又想起一事,“那上官家的夫人如今成了五品的诰命,此事你还是没要同小舟提起。”前几天的回信里,她就刻意掩去了此事,以免叫小舟知晓了,心里难受。
陆言之颔首,“我省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