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旁支。
她要忙着去给老人家请安,海棠也好留她,只叫她在那边若是无趣,就来瞻州,陪自己住一阵。
澹台若心自是应了。
只是她也没马上去云家,而是回到客栈中,等着那天黑之后,换了身夜行服,戴上了属于七星司摇光的面具,去见了李淳风。
“是我疏忽大意,让镇安伯发现了行踪,借此以我身份做威胁。”然后她不得已,只能将陆言之的身份送去给傅现。
不过跟镇安伯分开回去后,她又折身回来,如果那傅现果真进宫的话,自己就直接杀了他,可没想到他临到门口,又回去,甚至将那消息给烧了。
李淳风倒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是镇安伯的消息,“镇安伯现在到哪里了?”
“已上了船,只怕真的是去找尹荼。”澹台若心回道,觉得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合适做这一行,也不知当初师父怎就挑中了自己。
原本这七星司之间,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可是自己跟着海棠回京城,就露了马脚,先被天权发现自己就是摇光。
后来,还被假死的镇安伯发现。
现在她是极其怀疑人生,打算收一个弟子,将这摇光身份甩脱。
而摇光自来都只收女弟子,她今日见了陆嫣嫣那天赋了得,也就起了几分心思。
可能她真的不合适做这一行,眼神里刚透露出些想法,就立即被李淳风察觉,“你收弟子的事情,我也听玉衡提了,只是我那两个侄女,你莫要起这个心思,不然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更何况她们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
澹台若心一个激灵,她差点就将陆言之的身份忘记了。
是了,说起来,那陆嫣嫣和陆婠绾也是主子,她竟给忘记了。
一面转过话题,“还须我去追踪镇安伯么?”
“不必了,你回云家一趟,就来海棠身边,剑心一个人,到底叫人不放心。”至于镇安伯那边,李淳风打算这几日把瞻州的事情安排好,他就亲自去一趟天辰。
比起去天辰追踪镇安伯,澹台若心当然是更愿意留在海棠的身边。
这日陆言之从衙门里回来得早,手里还带了几个贺飞龙摘的新鲜椰子。
刚一进门,两个小丫头就冲过去,“爹爹今日回来得真早,娘肯定很高兴。”
陆言之将椰子递给姐妹俩,“让贺叔叔去给你们打开,爹去后院看看娘。”
姐妹俩也就高兴地跟在贺飞龙身后。
这贺飞龙如今已经是府上的常客了,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愿意做陆言之的护卫,所以这大部份时间,都是跟在陆言之身后的。
因此与陆嫣嫣陆婠绾姐妹俩,也是混熟了。
孩子们跟着他去了,陆言之往后院来,眨眼间那李淳风跟个鬼似的,忽然出现在前面的桥头上。
他只能掉过头,朝他走过去,“大哥可有什么要紧事情?”
“书房说。”这距离李淳风私底下见澹台若心,已经过了五六天,他原本已打算启程去天辰,谁知晓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京城那边来的消息。
如今脚下似带着风一般,急急忙忙地朝着书房去,也不知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陆言之见他表情沉重,也不敢多问,只赶紧跟在后头,一路往书房去。
直至到了书房,他才拿出那京中来的信件,直接给陆言之看。
然后絮絮叨叨地说起北安王府的事情。
“母妃没了,去的那日,正是小妹病着的那天,你说这是不是巧合还是母妃走的时候,心里还念着小妹?”
这岳母的身体不好,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所以陆言之其实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如果不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都要提前给海棠提一提这个事情。
人生病老,总归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
现在这话却用来对李淳风说“你节哀,母妃身体不好,想来大家心里其实也有个数的,不过是早些晚些罢了。”
可李淳风听了这话,却是冷笑着反驳起来“不,不,你不懂,母妃本来不会死的,本来不会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口气十分肯定,必然是那狗东西,又在逼迫父王做什么。
所以母妃才没有按时吃那解药……
陆言之以为他是伤心至极,所以开始胡言乱语,却只见他忽然站起身来,两手紧紧地抓住陆言之的肩膀,满目是那不见底的恨意,“你知道么,自打我成为了天权,从上一代天权手里接过那解药,然后亲手送到母妃的手里。我才知道,母妃没有什么心疾,没有啊!这一切都是先皇做的手脚,而我为人子,这么多年居然不知晓。”难怪他当初以为上一代天权是何等厉害,能将自己的心疾给治好。
不是治好,是自己从胎里带了些余毒,没有入肺腑,所以能清完。
陆言之被他这番话给震惊得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又只听他继续含恨说道“倘若,我没有被上一代的天权收为徒弟,不从他的手里接过解药,送去给母妃,我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不知道父王的心里到底有多少不甘,却因怕小辈们担心,和母妃一起瞒着。
也难怪,母妃的病无药可医治。
因为本来就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陆言之再也说不出劝他节哀的话,这事儿换作是谁,也没有办法节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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