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吃力地爬着墙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眼前怎么有一双大人的鞋子呢?
然后贺弘就抬起头,正好引上温统领冰冷的目光,“夜深了,各位这是要去哪里?”
他们这一路上小心又小心,孟正卿打先锋,后面华思睿垫后,一路上别说惊动人,就是虫子也没惊动一只。
就是不知道这温统领什么时候来的。
贺弘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滑,直接摔到在马棚上,险些踩空掉下去。
只是这一惊一乍的,也将马棚里的马惊醒过来,嘶鸣响起,顿时好不热闹,几个小子接二连三掉下来,一阵鸡飞狗跳。
本来以为这到底受了些惊吓,脚上又有伤,就算会被责罚,但第二天应该不用上学了吧?
谁知道,天一亮楼下的铃铛便响起,跟那催命声一样。
他们倒是不想起床,可是房门已经被打开,温统领就站在那里,喵喵坐在门边。
这等架势,他们怎么可能还赖床?
又说安镜随着父母来了这元京,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便跟着陆言之一早来了书院。
小时候每次先生打他戒尺,或是给他布置的功课多了,他就想以后自己也要做先生,不打学生戒尺,也不给他们布置功课。
但逐渐大了,他就知道自己将来要走的是什么路,先生是不可能做先生的。
谁料想,世间之事,瞬息万变,眼下他还真成了先生。此刻那是满腹的宏才大略,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学生重蹈当年自己的覆辙。
不过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十分骨感。
孟正卿几人原本是洗干净脖子等陆言之收拾他们的,可是没想到换了个新的先生,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怪老实的一个,于是孟正卿先试探了一番,确定这先生是个软包子,几人立马就露出了原形。
那些原本用来对付陆言之的手段,如今全部招呼到了安镜的身上。
也就是陆言之去给皇叔请安这么一会儿,安镜就已经灰头土脸,整齐的月白色衣衫上,此刻全是墨汁,连带那发冠上,还挂着一条半死不活的蚯蚓,看着就怪恶心的。
眼下正有气无力地蹲坐在院子里,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这是怎了?”陆言之一面问着,一面往教室里探过去,一个人影都没有,自然也就明白过来,安镜刚才遭受了什么。
又见他这样子过份狼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喵喵和温统领在旁边么?”
安镜两眼无神,听到他的话甩了甩头,那发冠上的蚯蚓立即飞了出去,只听他充满疲惫的声音说道“那大老虎我瞧着也瘆得慌,让温统领带着走开了。”
陆言之听得这话,心说那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了。
来书院的路上,陆言之听得他那一番慷慨陈词的时候,就一番好心提醒。
走的时候也特意叮嘱了他,让温统领和喵喵跟着。
但他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那也怪不得自己了。“你先去洗一洗吧。”然后吹了个口哨,只见喵喵不知从哪里的树荫底下冲出来,发出一声吓人的虎啸,然后在陆言之脚边伸了个大懒腰,也就跟着陆言之去寻那些熊孩子了。
孟正卿几人正因戏弄了安镜,信心倍增,觉得看到了曙光。
虽然作为出师未捷,但是今天全大获全胜,所以几人正以水代酒庆贺着。
陆言之站在远处,瞧见他们都喝完水了,这才干咳一声。
喵喵十分配合的叫了一声。
几个孩子的动作顿时就僵住了,回头看着是陆言之,那一刻只想拔腿就跑。
不过就跟那孙悟空似的,哪里能逃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上课,纷纷被扣了二十分。
引以为戒。
安镜栽在了几个孩子的手里,极度怀疑人生,第二天也没再来书院,便约了澹台若心去郊游。
海棠这几天在家里带孩子,偶尔听陆言之说起书院那几个不服管教的小公子,再翻翻账本什么,日子也是极其充实的。
没想到忽然听到了安镜要与澹台若心成亲的消息。
这也来得太突然了。
之前也没听澹台若心说起安镜,而且安镜来这元京也没几天,就这样定下来,是不是太仓促了?而且澹台若心的父母也不知晓?她这样就将自己嫁了,是不是太冲动了?
最为重要的是,安镜的母亲如今还把安镜的表妹带在身边,对于澹台若心也十分不喜,这真的嫁过去了,材米油盐酱醋再一混合,日子怎么能好过得起来?
“那安镜不是去书院了吗?你可知晓他们怎就决定成婚了?”陆言之从书院里回来,就被海棠唤住问。
陆言之两手一摊,“安兄这几天并未去书院,我想着应是被那几个孩子吓着了,怎的?当真要成婚,你哪来的消息?”
“自然安夫人打发人送来的帖子,你说这才几天,不声不响的就决定了,而且时间还这样急促,距如今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便是若心想要通知她父母,也是来不及了。”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就算是自己那个时代,也没有马马虎虎一说,更何况这是封建时代啊,女人的地位本来就低。
若这样草率的把自己嫁了……
所以海棠忍不住想,本来澹台若心又不是安夫人理想的媳妇儿,她如今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就这样答应了,连父母都没有经过,将来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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