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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页
    体修的眼中射出光来。
    苏斐然的手中同样射出光来。
    银簪自她手中飞出,划出一道银光刺向体修的身体。
    体修强悍的身体无所畏惧,他将防御开到最大,直接无视银簪,拳头仍勇往直前。
    但还未与苏斐然的拳头碰撞,他理想中的胜利没有到来,真正到来的,是疼痛。
    银簪破入他的身体。
    体修的表情,震惊多过痛楚。金丹体修的肉身强度已经达到非常高的境界,便是普通法器都无法破防,谁知今日,竟被毫不起眼的细小簪子一发中的。
    谷先生赠送的银簪伴随苏斐然十年,多少次刺入敌人的身体,多少次,从未失手!
    震惊之后,体修灵机一动,拔、出簪子,刺向苏斐然。
    他脑筋转得极快,这样锋利的簪子若刺进苏斐然的身体,她必然重伤。
    可簪子堪堪停在苏斐然肌肤之外,再不能前进半分。
    在得知谷先生身份前,她从未怀疑银簪是法器,但毫无疑问,即便无人能够认出它的身份,但它是法器。是法器,便能认主。高阶法器认主后,将不能反伤主人。而谷先生留下的东西,认主的方式很简单:血。
    多少次战斗,银簪与她一同度过,上面早不知浸了多少她的血,可在体修看来,没有神识标记,便没有主人,为此他不惜来到苏斐然面前,露出空门,寄希望于一击成功。
    一击成功的是苏斐然。苏斐然的剑刺进他的身体。
    剑修见状不好急忙来救,苏斐然当即甩出银簪。
    已经知晓银簪了得,剑修想也不想便侧身躲过,正是这一侧身的工夫,苏斐然手腕一转,剑锋搅碎体修的丹田。
    抽剑,体修委顿在地。
    苏斐然再次叹息,悠然地,轻快地叹息。她向剑修抬剑,微笑:“我们以剑修的方式战斗吧。”
    剑修的战斗方式。收起所有华丽的招数,比剑定胜负。
    剑修紧盯着她,摆出起手式,道:“请。”
    苏斐然不客气地出手。
    剑修和昔日剑修战到一处,剑光闪烁。
    往日与姜家兄弟练剑,觉得姜羡出自大门,一招一式都循规蹈矩,相比之下便觉得姜昭节的野路子更灵活些。可今日见识到这位金丹剑修的招式,苏斐然发现,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招式更灵活,灵活到超出一切框架,只以获胜、或杀人为目的,彻底超脱剑修“胜而不美”的宗旨,甚至超出“道”的表征。这令她有些好奇,这些追讨长命果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若是宗门弟子,当今正宗似乎并不提倡这样的剑法,若是散修,这些人又装备精良,不似寻常散修那般穷困。
    苏斐然只是想想,并没有问出口,也不期望对方回答。
    她此行不是为比剑,不能因为看对方剑术好就心生歪念。
    念头刚刚定下,她便将对方击倒在地,干净利落一剑入腹。
    对方还十分惊讶:“你不是说……”
    苏斐然也有些疑惑:“我说你便信了?”
    剑修表情痛苦。
    苏斐然微微一笑:“我们可是对手啊。”
    话音刚落,拔剑。人死。
    回身时又叹息一声。
    看来,即便用剑极端,仍改不了骨子里对剑的尊敬。她前世也是剑修,却始终不能理解他们的执念,像姜昭节,一心系在一剑,剑折了,道心便不稳。那时他说,永远不要松开手中的剑,她只觉得可笑。
    或许这正是姜昭节能够在金丹期摸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而她前世却在元婴才有所感悟的原因。她心中,剑修是人,不是剑。剑断了,就换一把。前世陪伴她几百年的代斫剑,今生不见踪影,她仍轻而易举地接受复命剑,只偶尔想起代斫而已。
    如此看来,她前世只是不小心得知梦崖将杀妻证道的秘密,便入了无情道,这样简单,大概因为她原本便是寡情之人,这也导致今生她改行修情,道路走得无比艰难。
    收剑。苏斐然回到白牙身边。白牙看起来非常困倦,苏斐然与它的联系也随着它的困意渐渐削弱。粗粗检查后,她发现白牙体内仍有暗伤,这几年恐怕不能认真调养。
    她挥剑斩落,此次十足力道的一剑,令锁链应声断裂。
    她将白牙抱起,发现它小了一圈,不是瘦,倒像是体型缩水。
    眼下无暇深究,她带白牙离开,走出此地时向秦姒发出信号。
    但这似乎是无用之举,因为很快她便看到,空中一道人影向这里赶来,正是秦姒,看她动作,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时不时回头发出一击。
    苏斐然想到当日不现身便将她打成重伤的修士。他身上想必有遮蔽气息的法器。
    秦姒本来向这里赶来,又脚步一顿,转向另一个方位。苏斐然收到她的消息,大意是让她用传送符先走,她稍后便到。
    苏斐然答应,捏出传送符正要传送,天空中却传来庞大的压力,苏斐然刚抬头,便看到空中那熟悉的红光。
    正是当日重伤她与白牙的红光。
    一位元婴被秦姒牵引,这里却来了另一位元婴修士。
    苏斐然立刻发动传送符,可手中传送符忽然自燃,化为灰烬。
    一个声音响起:“别跑了,受死吧。”
    当日的场景千百次在苏斐然脑中浮现,她也千百次推敲如何能够为自己争取更大优势,得出的答案非常悲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伎俩都不堪一击。但在死之前,她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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