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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间,白兴言已经冲进了作坊,许是太着争太生气了,一进屋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给绊倒。那些在作坊作工的女子见突然冲进来个男子,还差点儿摔了,起初的惊讶就变成了想笑,有几个人更是没憋住,直接笑出声儿来。
    白兴言老脸一红,顿时大怒:放肆!一群没有教养的丫头,竟敢看本国公的笑话?
    突然就被人骂了,这些女孩子心里有些不爽。可又听到一句本国公,先前的不爽便立即压了下去。她们再不懂事也知道国公爷是个大官儿,绝不是她们这等庶民能惹得起的。
    于是谁也不敢笑了,但心里却是在质疑着,不知道这位大官儿为何要跑到这作坊来?买胭脂吗?买胭脂也该到京里的胭脂铺去,跑作坊来干什么?
    白燕语坐不下去了,带着立春迎上前去,到了白兴言跟前俯身施礼:女儿见过父亲。
    人们恍然,原来是三小姐的爹啊!
    可还不等人们恍然完,更不等白燕语这一礼起身,白兴言的耳刮子嗖地一下,带着风声就甩了过去,狠狠地甩到了白燕语的脸上。
    白燕语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飞出去,身子撞到刚做好的一堆胭脂上,不但人摔了,那些胭脂也摔了。几十只瓷瓶子打瓶在地,噼里啪啦的,摔得这些女孩子心都疼。
    人们呼呼啦啦地围上去,有扶白燕语的,有去查看还有没有没损坏的胭脂的。可是一看之下,不但白燕语一边的脸肿了起来,嘴角也被打出血,就连那些胭脂也是悉数尽毁,没有一个完好的保留下来。
    有人喃喃地道:我们这几日的工夫,白费了。
    白燕语顾不上自己脸上身上的疼痛,也跟着回头去看,看到之后心瞬间凉了半截儿。
    可惜了这些胭脂,这可是她们做了几天几夜的,是她掌管胭脂作坊以来,做出的第一批成品胭脂,可就这么被白兴言给毁了。
    白燕语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父亲不父亲了,她就是心疼这些胭脂,心疼这些跟着她一起熬夜赶制胭脂的姑娘们。
    于是她站了起来,嘴角还在淌血呢,面上却没再有丝毫畏惧。她仰着头大声质问白兴言:父亲打我也就罢了,可为何要毁了我们的胭脂?这些东西是属于作坊的,不属于我个人,父亲您有什么权力毁了作坊的东西?
    经了白燕语的提醒,其它姑娘们也反应了过来,个个都将愤怒的目光投向白兴言,那股子气势丝毫不输此刻白兴言的震怒,甚至还有人往前走了两步,一副要跟白兴言对垒的架式。
    白兴言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伸手怒指白燕语,大声喝骂:不知廉耻的东西!身为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藏在私下里为男人缝制披风,我们白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他这一句把人们都给骂懵了,给男子缝披风?三小姐吗?给谁缝了?
    她们都住在天赐镇上,自从来到痨病村之后,一直到如今天赐镇已经快要建成,她们就从来没进过上都城,自然也听不到上都城里的传言。就是白燕语听到的话,也是林氏昨晚趁夜派人来通知她的。
    但是白燕语那天那五皇子送披风,到是被许多人给看见了。可是人们并不觉得怎么样,反而都在背地里夸三小姐勇敢,还有惊叹五皇子生得好看的。
    此时见白兴言竟是因为这个事儿打上门来,一个个都愤怒不已。
    有人开了口,大声替白燕语说话:三小姐给五皇子缝件披风怎么了?这有什么可丢脸的?再说,那披风五皇子都收下了,我们都看见了的。五皇子对三小姐很好,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您这当父亲的难道不应该为女儿感到高兴吗?
    就是,要是我能交往到这么优秀的男子,我爹娘怕是得跪地上烧高香了。
    这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怎么到了你们白家就成了丢人现眼呢?
    就算是文国公府也不能跟皇族比吧?你们白家就这么看不上皇族?
    一时间,白兴言被怼得眼冒金星,满头是包。这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行,一个个横眉冷对的,就差没动手挠他了。这让白兴言感到十分的羞愤,火气也随之更大了些。
    白燕语也是不理解她爹为何发这么大火,于是开口问道:父亲,就算您觉得我败坏门风,这种事情也该是把我叫回家里,关起门来教诲。可是您这口口声声说我有辱家门,却还大张旗鼓地闹到这里来发火,这不是在故意散播吗?这不是在故意让更多的人知晓吗?您究竟是不是在为家族着想?你大老远的跑来打我,究竟因为什么?
    白兴言被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还不是因为那五皇子根本不是皇家孩子,而是他的亲生骨肉吗?还不是因为五皇子跟白燕语他们本就是亲兄妹吗?
    其实他从前也知道这个三女儿跟她姨娘是一个性子,一身媚骨,见谁勾搭谁,甚至还勾搭过白浩宸。但是他从来没想管过,一来对这种媚骨之人他很是受用,二来白浩宸本来也不是他亲生的,就算两人发生了点什么也无所谓,从道义伦理上一讲,都不是大错。
    甚至他更想过,如果白浩宸以后娶了白燕语,那么至少这个文国公的爵位也不算是自己拱手让人,至少这里头还有一半白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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