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惠大长公主就得了这香脂膏,指腹挑上了一些,香气扑鼻,想到周氏说的,这香脂膏是林清嘉做的,就对着身边的范嬷嬷说道:你瞧瞧,小姑娘当真是有心了。
范嬷嬷是跟在德惠大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世子爷流露出求娶林家女的时候她也在场,听到公主的话,面上的皱纹舒展开,这香脂膏甜滋滋,林三姑娘的手真巧。
拿出了镜子,对镜子抹在唇上,那香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舔上一口,公主笑道:也是有心了。
老奴上次见过这位林三姑娘,生的美,没想到手还这般巧。范嬷嬷还记得林清嘉的模样,如果只是生的美她也不会那样印象深刻,只因为林清嘉眉心的一点红痣,让供奉了佛祖的范嬷嬷见着林清嘉就心声亲近之意。
德惠大长公主轻笑道:确实是个好孩子。子澄若不是她,只怕就她是有些后怕的,若不是子澄抓住了林清嘉的手,那结果不堪设想。
范嬷嬷说道:林夫人是个大夫,林三姑娘虽说不学医,也是菩萨心肠。
她那点红痣,确是有些佛性的。德惠大长公主说道。
可不是?范嬷嬷说道,曦郡主就十分艳羡这一枚红痣。
提到了曦郡主,公主失笑,还是个孩子呢。转年就要及笄了,不说像是林三姑娘那般沉稳,也不能跳脱到这般的地步。
曦郡主的性子天真烂漫。范嬷嬷说道。
曦丫头的性子。大长公主站起了身子,摇摇头。
透过支起的窗,公主看着院中那颗合抱粗的银杏树,秋日里气候凉一些,枫树还尚未红了叶,扇形的银杏叶子已经发黄,昨个萧瑟的秋风与秋雨吹落了枝叶,漫飒飒地飘飞,如今厚厚地在地上铺了一层。
我记得我有一块儿沁色的和田玉。大长公主慢慢说道,替我找出来。
范嬷嬷点点头。
德惠大长公主笑了笑,悠悠说道:这和田玉成色不错,作为及笄礼是正好的。等会给霆轩送去。
范嬷嬷觉得自己老了,要不然怎会听岔了公主的吩咐,明明是给林三姑娘及笄的礼,为什么要送到世子爷的手中。
公主瞧着范嬷嬷的神情,失笑道:是给霆轩送去没错,那块儿沁色的和田玉让他雕成印章,及笄那一日我一齐带上。
范嬷嬷听到了公主的话,笑道:原来是这般,老奴还真当自己的年岁太老,都听岔了公主的话。
你怎么会老呢?公主回看范嬷嬷,温声说道:不老的。
范嬷嬷就笑道:老奴确实身子还好,所以刚刚心里头奇怪呢。那老奴就去找玉。
也不急。公主说道。
还有三日的功夫就要及笄礼,不急?范嬷嬷奇道。
你给了霆轩这玉,就算只剩一日,他都雕琢的出来。德惠大长公主面上带着打趣的笑。
范嬷嬷跟着凑趣,笑着说道:若是世子听到,只怕要通红一张脸了。
这孩子脸皮薄。公主想到了秦霆轩那一日说自己心里有人的模样,笑了笑,只是眼底深处有些落寞,秦霆轩的那天的模样让她失了神,当年的老侯爷也是同样如此。
明明是征战沙场,声名在外的大将军,在军队里可以说是生杀决断,在她的面前黝黑的面带着不易察觉的红,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范嬷嬷察觉到了公主一瞬间的失神,连忙说道:咱们世子是一顶一的人物,文治武功都好,先前老奴一直想着什么样的姑娘能够般配的上世子爷,等到见到了林家三姑娘,可不就是这般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姑娘正是般配。天生一对。
公主被范嬷嬷的话逗得发笑,他现在一介白身,想着下场明年开春的春闱,只怕别人瞧不上霆轩。
那是他们没眼光。范嬷嬷失笑道,平日里都说长青王府的嫡长子好,如今京都里的笑话都落在他身上,这几天没有听到有什么新热闹了,前些日子可真是一出好戏。
德惠大长公主笑了笑,这事只怕是圣上在插手。
范嬷嬷大惊。
抿了抿唇,用了桂花香脂膏的唇瓣果然润泽的很,公主笑道:不是圣上还能有谁?我只是诧异魏邵和那小子干了什么伤了他的眼了。想了想又说道,只怕还是落在张家丫头身上,那孩子是个痴的。闹到了太后那里,还想着成就这一桩好事。
范嬷嬷念了一句佛号,可不是。继续说道,也是如今可以由着她,若是搁在前朝,这般的作态可是要被送到庙子里做姑子的。
她被娇养着,没经过什么风雨。公主说道,只是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
范嬷嬷奇道,什么不好说。
公主笑了笑,眼神里很是通透,魏邵和原先定下了张家姑娘,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断了这一婚事,如今魏邵和的事闹得是满城风雨,魏雍她是知道的,只怕又想着要与张家做亲了。毕竟张家姑娘原本就痴念着魏邵和,只消稍稍笼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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