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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个乡下来的乡姑罢了!
    不然呢?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如今老爷和大儿都偏颇于她,还在众人面前下我一张老脸给人赔罪,难不成我还能再为她得罪了老爷不成?
    哪怕她如今是老夫人,但只要老爷在一日,便永远不能说一不二。
    可,荷月着急的捏着衣角,想问:那她的事儿还能不能作数了?
    老夫人闭着眼都知道这些小姑娘的心思,只摆摆手: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我让你过去伺候这是常态,她就算在泼辣也不敢把长辈赐下的东西送回来的。
    荷月丝毫不曾觉得自己被当个物件一般送来送去有何不对,反而觉得若是去到了莺歌院,那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小侯爷,只要成了小侯爷的女人,以后有的是人伺候,吃香喝辣、绫罗绸缎更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这才是她该过的生活,而非只能当个伺候人的,到年纪了被发配给管事小厮,一辈子都是个奴才命!
    老夫人说话算话,在歇息了一下午后恢复了精力,第一个便是要那让她丢尽了脸面的月桥出气儿,这不,赶在晚饭前,她便把荷月送了过去,派去的婆子原还以为会被这位古怪的少夫人给刁难,只是没想到,那少夫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披着发斜斜的靠着,眼扫过来时,风平浪静,却冷艳得让人屏住了呼吸,眼尾都不待扫一下那荷月的。
    也是,美成这样,旁的自然被比成了萤火。
    反观荷月却一脸斗志昂扬,称得上妩媚的脸怎么看却怎么媚俗,婆子暗自嘀咕,对荷月并不看好,不过,她只是负责把人送过来,谁赢谁输与她何干?
    婆子走后,荷月被晾了半晌,月桥一直未开口,还是送水过来的阮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快下去快下去,莫扰了夫人清净。
    谁想在这儿了?
    荷月在包袱上都快抠出一个洞了,却忍着脾性期期艾艾的问道:我,我住哪儿啊?
    住哪儿?阮婶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白了她一眼:自己去看看哪间下人房是空着的住进去便是。
    下人房!荷月抬着声音:我可是老夫人送过来伺候小侯爷的,怎么能去住下人房?便是大房那思兰院那个还是单独的一个院子呢,同是来做妾的,凭什么到她这儿就是下人房了?
    她可是来做主子的!
    阮婶反唇讥笑:伺候人的不是奴婢是什么,送人的玩意还妄想做主子不成?
    你,荷月气得胸脯发抖。
    我什么我,阮婶教训她:记得规矩,老奴我是少夫人的管事,你也得按规矩唤我一声管事才行,别你啊我的,没大没小。
    这莺歌院原本就宁衡一个主子,早上敬完茶后,月桥又见了在院子里做活的所有奴才,训斥了一番,当众订下了阮、庞两位婶子和绿芽的一等身份。
    且不说那荷月最终拗没拗过,但老夫人头一日便往宁衡屋里塞了人的事儿一瞬间四房皆知,这些人心里跟明儿镜似的,老夫人是回过味儿,腾出手要收拾人了。
    虽说那月氏也非是个善茬,但她到底进府日子短,如今连心腹都没两个,又怎能拗得过掌控整座府邸多年的老夫人?
    所以啊,嘴皮子再厉害又有何用,身处后宅要收拾人多的是法子不是?
    三夫人和四夫人坐一起闲聊,得了这个消息,连顾忌着月桥背后有贵妃撑腰的二人都实在不看好月氏和老夫人之间的过招,若老夫人当真有那般好心,她们二人又岂会多年忍辱负重,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到底是太年轻了些,三夫人道。
    可不,这性子也着实厉害,堵得老夫人和那安氏险些晕过去了,看得我真是畅快得很,四夫人也笑了起来。
    上回去那月家道歉,分明就是安氏和庄氏合谋,最终老爷子却怪在了她男人头上,说他一个大男人应该出面去周旋云云,也不瞧瞧,他们庶子庶房的,人微言轻,哪能做得了安氏和庄氏这两个嫡出夫人的面儿?
    若非她还想再看看情形,这月氏倒真的是个可以拉拢的人。
    这一日,大大小小的主子们都在说起关于这月氏女的事,可无论如何,黑暗过去,黎明终会到来。
    新妇头三日都要与众人一同用饭,说是增进情谊,但今儿这顿早饭,能安下心用的人可不多,月桥和宁衡来得不算早,但也不晚,进门给长辈问了安,便在位置上落座,安安分分的,看得安氏稀奇不已,还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笑了句:看来娘昨儿的法子还真管用,衡儿媳妇,既然老夫人都给你们莺歌院赐了人,不若我也赐个吧。
    好啊,月桥头也不抬,手指在淡蓝色的纱袖上弹了弹,漫不经心的应了下来。
    安氏不疑有他,高高兴兴的说道:那行,便是这般说定了下来,待会就让我屋里那二等丫头过去,模样生得不错,你定然是满意的。
    在隐去的角落,月桥无声的嗤笑了下。
    人齐,宁家一众人开始用饭,席上只闻丫头布菜的微弱声响,主子们便只浅尝了几口就放了筷,这一点上,原本等着挑刺的人落了空。
    待众人正要散去之时,一直安安静静的月桥终于开始发招了,她喊住了要离开的宁阁老,道:祖父,我娘家得知祖父高义,为表示谢意,特让我答谢祖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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