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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可要想好法子,那侍疾之事定要推诿掉才行,自古以来,折磨人的法子里这侍疾便是头几名。
    当家夫人要折磨媳妇,尤其还以侍疾为由,什么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以孝道为先等等,常常把媳妇们折腾得苦不堪言,等一圈侍疾下来,整个人都跟脱了水一般,哪还有半点子鲜艳娇嫩,若是那当家的再是个贪花念美的,只这就能把新妇给抛在一旁,宠爱起那些妖媚的妾室去了,阮婶和庞婶两个常年在外讨生活,这些事儿啊见得太多了。
    月桥玩味的笑了笑:侍疾?
    阮婶怕她不知这里头的门道,拆开了跟她讲了起来:那可不,姑娘你想想,这时候那老夫人出了这摊子事,按理做儿媳的应上前服侍,但谁不是人精啊,几位夫人大可借着要管理一房事务抽不开身为由推诿掉,这不只能放在孙子辈里寻了,咱们占了一个长,一个嫡,论理就排在首位。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摆着要算计她们家姑娘吗?
    月桥靠在软塌上,捏着手指把玩:既然是针对咱们来的,也无法推开啊。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推诿了第一回还能推诿掉第二回,第三回?逃避不是办法,相反,越是逃避退缩,就越把自己的恐惧害怕摆在了明面儿上。
    她娘教过,在宁家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退缩,相反要见招拆招,顺便给个反击才是真理,这才会让人在过招之间对她产生畏惧,那才是她趁胜追击、一网打尽的时候。
    她若是退缩,难不成就有人能放过她吗?
    在她让宁府成为笑柄,成为百官讨伐的时候,就已经绝无可能了,府中几位老爷虽保证过不会有人以孝道压迫她、强迫她,但这侍疾的事儿,顺水推舟般的合理,谁还能挑出个不字来呢?
    那可如何办是好?阮婶跺着脚,着急不已。
    月桥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天刚蒙蒙亮时,明德堂的丫头们便四处上各房通报,很快,四房人便齐齐聚在了老夫人的屋外,等着大夫诊完脉。
    这位姓夏的大夫是宁家府医,就住在宁家不远的小院里,这厢连衣衫都顾不得穿戴整齐便过来诊脉,一时三刻后,夏大夫出了里屋,外头的几位老爷们一下围拢了上去:
    夏大夫,老夫人的病情如何?
    是啊,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夏大夫叹了口气儿,道:老夫人这是思虑过度,有怒火攻心之兆,且老夫人年事已高,最是受不得刺激,如此才病倒的,如今老夫人已歇下,我再开几幅安神的药物熬药服下,这几日精心奉养,过些日子便能痊愈的。
    夏大夫话落,便有侍奉老夫人的丫头薄荷出来传话:老夫人睡下前说了,让各位主子都回去歇息吧,这里自有我们做奴婢的照看。
    月桥立于小辈中,见此微微一笑。
    下一刻,立即有人严正义辞的站了出来:不行!如今老夫人突然病倒,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怎能安安生生回去睡大觉,万一待会老夫人身子又不舒服了怎生是好,这些丫头服侍得又怎能精心?
    说话的是二夫人庄氏,她眼一瞥人群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月桥的方向,理所应当的把话引了过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侄儿媳妇?
    所有人都朝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月桥微微一笑,眼眸流转,一下就照亮了整个屋子,柔柔弱弱的声音娇滴滴的响起:自然是这个理,想来二婶是要自荐侍奉了,如此也好,咱们小辈们也可观望观望二婶儿子这些长辈是如何做的。
    立马就有人憋不住,勾着唇低下了头。
    庄氏见她没上钩还倒打一耙,沉了脸:侄儿媳妇这意思是还未成侍奉过双亲在侧?
    是呀,月桥眯着眼,天真的回着:我爹娘身子骨很好,未成生过大病,也不曾在床上多躺过几日。
    庄氏原想暗讽她不孝,不曾想月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不说,还说自己爹娘不曾生过病,衬托她们这些娇贵妇人动不动就躺一躺,要人侍疾的来说,仿佛是在回讽她们连两个村里人都比不过似的。
    庄氏一口气儿哽在喉头难以咽下,只带着几分僵硬:不会也可以学吗,你二婶我管着二房一大家子事儿,底下还有一大摊子人,着实走不开。
    安氏也紧随其后开口:是这个理儿,我们大房事儿更多,娘还掌着府中中馈,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想来也只有衡儿媳妇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没被点到名儿的人纷纷点头,连几位大老爷也觉得除此外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办法,宁公想起曾答应过的不得以孝道来强迫月氏做事,便问了句:衡哥媳妇,你觉得你娘和二婶说的如何?
    自然是不怎么样。
    月桥暗道,但嘴上却带着两分委屈:娘和二婶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儿媳从没有伺候过人,万一那伺候得不好,惹到了老夫人不高兴,可不能怪我。
    宁衡是见不得美人受委屈的,尤其昨夜他们才你侬我侬,好生恩爱了一宿,这美人来侍疾,他不又得要独守空房了?
    对于才得了甜头的人来说,这让他断粮,那真是比猫抓了还难受,便主动说道:娘,不若让几位嫂嫂也来帮帮忙吧,左右她们嫁入府里的时间长,也知道如何侍疾,这样祖母还能好得快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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