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少夫人被问得越发柔弱可怜,她怯怯的看了看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摇头,声音细得跟蚊子一般:不曾。
既然不曾
月桥顿了顿,撇开了眼:那二少夫人如此针对我当真是显得没度量了些,她撩了撩自个耳畔的发丝,稍有些唏嘘:虽说我知道自个长得让姑娘们嫉妒了些,但古语有云,在女子的规训中便有提到过一点,不得嫉妒,二少夫人身为诗书传家的妇人,这些自是比我这个乡下来的清楚,是吧。
这是月桥第一回明明白白的当着不少人的面儿自夸,而且她说起自个儿的容貌且丝毫不脸红,言语中还透出两分怡然自得。
看得那刘家的二少夫人真想一把抓破那张碍眼的脸。
虽说也有这个原因,但这二少夫人更多的则是想在她身上找些底气。同月桥一般,刘二少夫人也不过是出生自一个小官家里头,若非是恰好碰到了刘二公子被派出金陵时受了伤被二夫人家里给救下,让刘家欠了他们一个恩情,她也不会在旁人嫉妒羡慕的眼里高嫁到金陵刘家。
虽说高嫁到了金陵府,但金陵城里的娘子们可不买刘二少夫人的账,言语之中也破有些瞧不上的意思,恰好月桥出现,她便将计就计的让人觉得那月氏不过是空有一张脸,而她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又对规矩礼仪之知甚深,得一场美名儿,往后在夫人跟前儿也有些底气。
谁知道,碰到个硬茬。
月桥这个乡下人可跟二少夫人所知的乡下人不同,哪个乡下人同她一般没脸没皮,胆儿大包天的?
刘家二少夫人脸颊绯红,瞧在旁人眼里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羞噪的,只见她唇角蠕动半晌,才把话给说了出来:是,是我的不是,我,我也是误听了那贱妇的花言巧语才针对了五少夫人,并非出自我本意的。
月桥顿时蹙起了眉。
只不待她动作,宁衡便抢先不善的问了出来:你听谁说的?
在宁衡凶狠的目光下,刘二少夫人吓得结结巴巴的:就,就是家里的一个奶娘,她说,说支吾了半晌,见宁小侯剑眉都挑了起来,赶忙把后头的倒了出来:说五少夫人在闺阁时就到处走动,时常,时常同旁的男子说笑,如今嫁给了宁五少,只怕心里早得意了。
旁的还有不少,那奶娘日日在她耳根前说月桥的坏话,而刘二少夫人又受了三夫人影响,就理所当然的把月桥当成了他人口中的那起人。
所以二少夫人连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等良言也忘了?月桥好笑之余的同时也不由得问起了那个挑拨离间的人:敢问二少夫人,那妇人姓甚名何?
月桥一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让刘家二少夫人脸上火辣辣的,瓮声瓮气的道:叫赵大云。
赵大云这个名字只在月桥脑子微微转了转便有了头绪,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宁衡见此,低声问了一句:你认识这赵大云?
怎么会不认识,那可是当初绑架她的那一对夫妻的大闺女,事后月家也只找了那赵德和赵婶子以及他们的小闺女赵二妞的麻烦,而这赵大云因为早早出了嫁,没掺和进来,所以便不曾找过她麻烦,谁料,她还反咬一口!
真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第88章 小仙女
刘家人没待多久便告辞了。
人一走,明德堂的几房人也稀稀拉拉的起身各回各屋了,走之前,老夫人还唉声叹气的说自个儿头晕眼花,不想见着他们。
事实上,她不想见的恐怕只有一人。
众人跟心知肚明似的,知道先前月桥一番话让刘家人有些难堪,而老夫人本就好面儿,尤其爱装个大度,这回还先说了些什么让人大度宽容的话,谁知人不给她面儿,非得一五一十的跟人对清楚,这不是往她老脸上拍巴掌是啥?
月桥也是清楚得很,当即就施了礼扭头便走,而宁衡一脸为难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挣扎了两下,还是追着月桥去了。
明德堂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廊上,宁衡追上了人,见她脸上连点笑意也没,心里直打鼓。
早知道他就不让人登门道歉了,直接把人弄出来吓唬吓唬不就得了?如今可好,他一番忙碌,两头都没讨好,说不得还怨上他了。
虽是如此,宁小侯还是竭力的找了话:我觉得吧,你方才说那话太惹眼了点,你就不怕外人知道了不与你往来?
什么长得美,什么你们都嫉妒,女子的心眼多小啊,打小就在女人堆里混的宁小侯一清二楚,月桥此番话一出,一般的女子不知道暗地里要把她戳多久。
月桥脚步一顿:何话啊?走了两步,她神情了然,不甚在意的说道:漂亮的人怎会怕被人嫉妒呢?
宁衡绞尽脑汁搜罗的一番言辞灼灼的劝慰一下给咽回了肚子里。
这句话他确实是没办法反驳。
谁漂亮,谁有理!
话虽如此,他刚张开口,却见前头的那人又撇了他一眼,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再说了,小仙女儿们都是不怕被嫉妒的。
这一回,宁小候任是巧舌如簧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脚步跟着走,好半晌才找回了声,弱弱的道:倒,倒是贴切,这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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