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再好色也不会带个扫兴的小娃来这儿寻欢作乐不是?
陈珍被他一说,刚放了心,正要随着他走,那天香楼的阁楼上,数扇窗户竟然同时打开,露出许多穿花戴绿的年轻姑娘,手里拿着花娟,娇滴滴的朝他们招呼:
小侯,快来啊,奴等着你。
奴在这儿
奴日日盼着小侯
刚放下一颗心的陈珍顿时又提了起来,不知该不该相信小舅舅的话。
这里的女子看起来火辣热情,倒是他小舅舅受欢迎的程度有些超过了他的想象。
眼瞅着宁衡带着宁全儿都要进门了,陈珍左看又看,最后迎着头皮一溜烟也跟着进去了。他都想好了,若是回去后他母妃要揍他,他就推到小舅舅身上,他这么点大,什么都不懂的呢。
宁衡显然是这天香楼的常客,他一进去,原本无精打采的楼主都打着精神头迎了上来,捏着张粉色的绣帕,身段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真是稀客啊,这大白日的小侯咋有空来光顾我们天香楼?
苏河上大大小小的楼子很多,越是往里端的楼子那招待的客人就越是贵重,且多是以清雅的名字命名,而如那外头招待平头百姓和贩夫走卒的命名就简洁许多,如一女、二茶等名。
宁衡是常客不假,但那也是月余前的事儿了。
问花娘借点东西。宁衡一开口,那花娘就挑着眉眼惊讶的看了过来。
小侯说笑了,您是贵人,要甚没有,我一个楼子里的花娘,与您相比,何止千山万里。花娘以为他开玩笑,也跟着打趣了起来:要说借,莫非是我这楼子里的姑娘们不成?
若真是如此,只怕她这楼子里的姑娘争先恐后的抢着要被借,这苏河之大,宁小侯的名声也响亮得很,在旁如何她不知,但在苏河上,宁小侯豪气得很,常常一掷千金,是个顶顶大方的人,对她们这些迎来送往的人来说,德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够不够大方爽快,够不够博美人们一笑,一掷千金。
所谓的真情真意,在这里都是虚无,只有到了手上的东西才最让人看中。
宁衡摇头:非也,我想借的,乃是天香楼专为美人们画像的那位画师。
金陵府的那些文人们都清高得很,一听说画像,二话不说就同意,在一听要跟着去瞧瞧那女子的模样再入画后,个个都变了脸色,很有骨气的把他们给赶了出来。
宁衡硬气,硬是带着人走了一家又一家,碰了一茬又一茬的人,整得灰头土脸的不说,还连连被人给骂了无耻、下流、好色之徒,若非如此,他最后也不会走到了这儿。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他可是赫赫有名的宁家小霸王?
再是清高傲骨,得罪他就没想过后果?
虽说,这银货两讫的事儿,他确实不能如何就是了
第95章 杯中酒
回去的路上,陈珍欲言又止的瞧了宁衡半晌,等快到宁府时,宁衡才问了出来:你怎么了?
这要说不说的,跟个娘们似的。
陈珍摇头感叹:我只是觉得,小舅舅你好像跟往日不同了。
至少在今年前他见到的宁衡跟如今这个明显要成熟一些的却是不同的,如果说往常那个他飞扬跋扈、恣意洒脱,那现在那浑身长满的尖刺就柔和了许多,至少,他在宫中已经许久没听过小舅舅又做了甚坏事儿的话。
小时候他还挺崇拜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小舅舅,大了些回回听到他又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心里有几分激动,也有些旁的想头,到最后,悄悄躲在宫中听闻外头的这些闲谈,都成了他的乐趣儿。
宁衡呲了一声儿,带着点讥笑:有何不同?
随后,他脸色又正了正,颇有些正经的点头,扶着下颚叹道:不过你或许说得也对,你舅舅我近日走路带风,神清气爽的,估摸着是喜色将近。
什么喜事儿,肯定是他媳妇对他和颜悦色,羞羞答答的妇唱夫随呗。
他凸自想得美,却被陈珍下一句给熄灭了一腔火:不知道小舅母知道你特意去那苏河上给请了个画师画像,她有何话要说。
宁衡上阶梯的步子一下顿在了半空中,随后只见他转过了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陈珍片刻,才朝宁全儿给努了努嘴:全儿,送五殿下回宫去,他尽孝也尽了,该回去给贵妃娘娘和陛下尽孝了。
这是要封他口啊?
陈珍瞪大了眼:我昨儿才来!
宁衡点头:我知道。
但随即他又道:可你也该回去了,你瞧哪个皇子能自由自在的在外头住上几日的?
也就陈珍备受宠爱了,若非他是小皇子,又是坤帝和贵妃的心头肉,哪能说出宫在外头住就在外头住,当初温皇后嫡子二皇子都没这个殊荣呢,就怕他有个好歹到时候伤了情分,作为皇子要是出了事儿,便是外家也难逃其责。
如今,也就朝上还未谈及立嗣的事儿,若谈了,贵妃娘娘也是不会任由陈珍到处乱跑的。
不过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唬不住陈珍的,只见他气鼓鼓的嘟着嘴:不回,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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