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好意,这淮婶搬来不久,就同邻里发生了多次争执,为人又爱搬弄是非,并不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相处久了,只怕周母都得沾上她那些坏性子。
但周母哪里听得,她把手上擦桌子的巾帕往上头一扔,骂了两句:我跟谁来往是不是还得你这个做媳妇的同意才行?
人家娶的媳妇是高门嫡女,她儿却娶了个庶女回来,一想起周母心里就怄,也没前些日子对着这个儿媳小心的样子了,宁慧被骂得有些怔,周母却跟破罐子破摔一般,插着腰,脸一拉:人家还没进门那是又温柔又体贴又大方,我们周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不下蛋的女人!
宁慧这时才回了神,也沉了脸:既然娘你诸多不满,那就怪自己有眼无珠吧,别占了便宜还卖乖,人家能娶温家女是本事,若不是我同意下嫁,你们周家也只配娶个小户人家之女,你哪来的机会抱怨给我听,我宁家再差,那也不知比你周家好了多少,只怕你连门都找不进去!梨子我们走!
说完,她便带着丫头大步离去。
身后,周母捂着胸口,指着她的背影:你这,这个
第175章 四周围
宁慧跟周母之间发生的摩擦周卫正在考场里自是不知情,这会儿正绞尽脑汁写着策论呢,他也是运气好,分的地儿靠着墙,遮了风雨,到夜晚时比起那些受着风吹的要好上许多,唯一让他叹息的便是在他号房的左右几侧,全是鼎鼎有名的人物,瞧人家下笔如神,全神贯注的,他就忍不住一阵儿羞愧。
那旁边儿,鼎鼎有名的月余煦心有所感,余光看了他一眼,便又尽直埋在那题海之中,周卫这人他虽然不熟络,但也并不面生,是他那妹夫家中一堂妹的夫婿,说来也是巧,这会坐在这两侧号房里的除了周举子,还有前些日子大出风头,考了金陵解元的虞举子,最边上还有他的至交好友兼大舅子陈锐。
大都科举向来是三日期限,期间不能大声喧哗,不能交头接耳,若是要如厕需得有兵士们跟着,夜深之后不得点灯写文,若是在这中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可告知监考官,由里头侯着的御医把脉,吃上两副药,至于还要不要继续考下去就全仪仗学子的本事了。
月余煦在上考场之前,被他娘余氏给撵出了书房好几回,让他每日需得出门好生锻炼体魄,以此才能在考场里面对风霜,免得病了影响发挥,那些日子,他那妻子也跟着他娘起混,每日板着脸拿跟鞭子,美名在一旁监督他,待过了锻炼时辰,又整个人羞怯得不行,对他也柔情蜜意得很,也不知她这会儿如何了,是否格外担心?
陈明月心里确实闷得慌,心里一慌想找人说说话,一看家中余氏虽不说但眼底也含着担忧,她大嫂忙着小闺女,只得让人套了马车赶到了宁府里头,同月桥说说话,解解心里的烦闷。
月桥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两日陈明月一个劲的往她这儿跑,来了说不到两句就在一旁发呆,脸上一会笑一会愁的,瞧得她格外好笑:行了吧你,我二哥学问好着呢,就是考不上那不还年轻着吗?
人家考到老还在考,她二哥才二十出头就已经参加会试了,还拿了乡试解元,已经是鼎鼎好的了,若是在沉浮两年,只怕学问更是了不得。
你不懂。陈明月还摇了摇头,叹道:你家那位不用考就进了衙门,你自然不理解我的心情。
这时候,她还不由得有几分羡慕小桥起来,若是煦哥儿也早早就进了衙门,她哪里会跟着操碎了心?不过转念一想,这平白进衙门的,有几个心里有墨水,俱是那起靠着庇荫进去的官家子弟,若煦哥是这样的人,她也瞧不上不是?
她那摇头晃脑的,月桥嗤笑了一声:那你就慢慢想吧。
说完也不理她,让绿芽拿了府中账册看了起来,不时还沾着墨水在上面勾勾画画,陈明月瞧得稀罕,伸头过来瞧了两眼,问她道:这是什么?
府中的账务往来。月桥点了点册子,一手把耳边落下的发拂了拂,笑着问她:可有兴趣,左右我这会儿无甚大事,你若是想学,我便同你说说。
从来没人跟陈明月说过这些,便是她嫁人时,淮王妃也只多派了两个管事嬷嬷给她,说是替她打理内务,这会儿还好奇起来:管理一个府要管什么?
月桥想了想,偏了偏头:许是一府上的人情往来,吃喝用度,药材添补,外面铺子甚的银钱流通,再把这些分发下去而已。
陈明月哑了哑嘴,好一会儿才道:这还叫而已?
她还以为管家很威风呢,这会儿再也提不起兴致了,忙回拒了她先前的提议:算了吧,我还是舞刀弄棍得了,这些用脑子的还是不做也罢,再说,咱家里上有娘,下有大嫂,怎的也轮不到我。
月桥一想着宗室那些陪嫁,也不再劝她,无论月家往后怎么打理家务,她娘定然是心里有成算的,用不着她去多心。
陈明月陪着她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耐不住了,去了外头耍,等这头绿芽提醒她晌午到了,只怕月桥还在忙着,她扭头一看,问着伺候的丫头: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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