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老爷却立马从这含糊中解了意,勃然大怒,一把揪着许栋彦的衣领,把人拽到跟前,怒喊道:是你做的吗?
虽然许栋彦并非有意,但人确实是他撞的,但当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但,但,余下的解释还未说完,便被许老爷一手甩在地上,摔得许栋彦头晕眼花,鼻血喷涌。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踏进小跨院的谢夫人看了个正着,顾不上往日淡雅的仪态了,连忙提起裙摆,小跑到儿子身旁,把儿子抱在怀里。当她看到许栋彦脸上的鼻血与脑门磕出来的青痕,抬起头恨恨地盯着许老爷。
许廉!这是你儿子,你居然这么狠心!
处在怒火中的许老爷,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他要不是我儿子,我今天就摔死他!
这话一出口,引得迷糊中的许栋彦一颤,彻底晕厥过去了。而他的这一颤,一下子被谢夫人感知到了。她抱紧了儿子,边轻抚儿子的后背,边透过泪水看着眼前的人。这曾是她最爱的人,也曾与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她曾经违背嫡母的意愿都要嫁的如意郎君。然而现在,这人却成了那薄情郎、宠妾灭妻之人。
谢夫人这回终于不再逃避了,她终于直面这个现实,他变了。
最后,谢夫人抱起儿子走之前,仔细地瞧了许老爷一眼,便决绝地转身离开。
回到正房次间,给儿子盖好软被,一面安排人去请大夫,一面写了封书信交给陪房王富贵,派他送信去京城广德侯府。
安排好事宜后,谢夫人拿着手绢仔细地擦拭着儿子脸上的泥土与血迹,看着陷入昏迷中儿子的脸庞,发起呆了。眼前浮起往日种种恩爱之景,却也掩盖不了负心汉的负心事。
她想,终究是我错了,嫡母没有看错他,可惜我却不信,只拿草包当良人。
第5章
当京城侯府派人过来接人时,许府内早已陷入了僵硬的气氛中。
虽然许知府和夫人谢氏已然闹翻了,却并没有阻挡谢夫人带着府中三位小姐和嫡子许栋彦离开,反而写了封信给谢夫人的兄长广德侯的嫡长子谢安然,去年刚升为右都御史。而这封信的大概内容,是拜托大舅子照顾下自己的妻儿。
话说另一头,三姑娘那里,梅花上个月便出府嫁人了。于是,常小六作为三姑娘身边唯一的丫鬟,每个月便被谢太太加了一百钱。
这几天,府内几个小主子,除了林姨娘生的二少爷,都忙着收拾带去京城的箱笼。由于三姑娘身边只有常小六这么一个丫鬟,也没得挑,这去京城的名额便落到了常小六的头上。于是常小六是既忙着给三姑娘收拾行李,又要抓紧时间给自己收拾行李。
很快便到了离开的日子,天刚朦胧胧亮,府中便早早地忙碌起来。
常小六给三姑娘梳好头发后,便忙着整理起梳妆台上还未收起的首饰,时不时地还答着三姑娘的话。
小六,你说这京城是不是比咱们府城还要大?
常小六想了想,答道:毕竟是京城,想来是要大多了,估计能装下好几个府城吧
三姑娘又歪着脑袋问道:那这侯府也要比咱们府邸大的多了吧?
常小六点了点头,她看三姑娘不再问话了,便去主屋里回禀,没一会便领了两个婆子过来将三姑娘的箱笼抬走了。
直至午时,众人才上了马车,离开府邸去往京城了。
路上赶了半个月,才到了京城。
侯府早早便派人候在城门口,等待众人。
常小六和其余一众丫鬟都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路上,几个丫鬟除了下车时去各位小姐身边伺候着,便一直拘在马车上。这也让马车上一众丫鬟熟稔起来,这其中常小六最要好的便是刘果子了。
如今的刘果子在二小姐身边当差,被二小姐起名为果子。年龄相仿的二人,最先说着话,带动着车内其他人一起聊了起来。
等马车进城后,这一车的丫鬟才停了嘴,掀开帘子留出一条缝隙,一群人凑在那里朝外看。
常小六个子最小,动作又慢,车窗边的位置很快便被挤满了,她只能蹲在一旁,凑近听着别人谈论着外边的景色。
你看这京城人的穿着也不比咱们府城要好到哪里去啊!
可不!穿的还不如我呢!
快看!那个骑马的的公子,真是好看极了!
啧,你怎么知道是个公子,而不是个卖马的呢?看看他那身打扮,啧啧,真是穷酸!
你可真是挑,再好的东西,硬是能挑出三分错来!
那说明我观察得仔细!
你!
说罢,木琴与荷花同时撇开头,坐到后边,各自生着闷气。
其余几个丫鬟也被二人一顿争吵,弄得没了心思再看外头,都撤到一旁,闷头聊着别的事了。
只除了刘果子仍然霸着那条缝隙,瞧着外头的热闹。常小六瞅了瞅此刻的空位,便上前凑到一旁,挨着刘果子,透过缝隙往外瞧。
诶,小六,你看外面,这可比咱府城热闹多了!
常小六新奇地盯着外面瞧,点了点说道:真不愧是京城!欸,果子,你说咱们到时候能出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