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去了稍微高点的地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她拿着匕首过去,发现这应该是猎户留下来的山洞,里面有生活过的痕迹。
只要不是野兽的洞穴就好很多。
枝枝脱下自己的披风,用力的把男人翻了个身,折腾到披风上,然后拽着披风做成的工具,借着雪地的湿滑,把男人挪动了洞穴里。
一路上她摔了好几跤,到了洞穴之后,直接把披风和上面的男人甩在了干燥的地方。
男人闷哼一声,枝枝紧张的凑过去,看到他嘴唇上下颌动,半天才听清楚他说的是“渴。”
枝枝找了一圈,虽然这是猎户留下的洞穴,但是由于战乱,这里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东西杂乱不堪,也没有火石稻草,只有一个破碎的石碗。
枝枝去外面用雪把石碗擦干净,又装了满满的一碗雪,用自己的温热的手套包着,希望这些雪能化出一些可以喝的水。
做完这些,她又去外面用手帕包了雪带回来,解开了他衣襟的前端,用带了雪的手帕给他不停地擦拭额头和胸前。
以前村里的人没钱的时候,都是这样降热的。
至于能不能坚持到退烧,就看个人造化了。
这样来回几趟,男人的体温降了下去,开始继续嘟囔:“渴……”
旁边的石碗里就化了一个碗底的水,给他灌下去之后显然不够,而她的嘴唇却水润明亮,傅景之迷迷糊糊的就凑了上去,用力汲取水分。
被放开的时候,枝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呼吸也半天才恢复自己的节奏。
她小小的抱怨道:“都病成这样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退烧以后,男人的观感恢复正常,又开始知冷知热了。
枝枝赶紧把他的衣服扒拉着恢复原样,又将两个人的披风都包裹在他的身上。可是这样一弄,她也冷啊。
枝枝干脆自己也钻了进去,两个人包成了一个超大的粽子靠在洞穴的墙壁上。
洞穴外的风雪呜呜的叫,洞內的两个人却谁的香甜。
直到察觉的身后的动静,枝枝才悠悠醒过来,一扭头就看到身后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睛。
枝枝想挣扎着起来,却听他小声的说:“动作小点声,外面有狼群。”
她没什么功夫,傅景之高烧初愈,这时候遇到狼群,两个人几乎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枝枝下意识拔出怀里的匕首,刀尖向着了外面。
第9章
看着小女人严阵以待,似乎下一刻就要壮烈牺牲的样子。男人轻笑:“有我在,你怕什么?”
枝枝拼命救他,就是因为他是六殿下,他失踪了肯定有人会来救他。
只要他活着,自己就能活着。
她问:“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救我们啊?”
傅景之懒洋洋的说:“没有人来救我们。”
枝枝大惊,她慌乱的抬起头,眼底泪汪汪的。
她还不想死的,呜呜。
看着女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男人才沉声道:“别哭,一会儿把狼招来了。”
傅景之刚醒,身子还有点虚弱,他的声音也不太高的样子:“把我怀里的袖箭拿出来,到外面寻一处空地,射到天上。袖箭的火光会让狼群暂时忌惮,不敢轻易靠近,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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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营地,李牧摔了三个杯子了,他来回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气愤的指着一旁的人道:“慕容烈,我说了,不要动他不要动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如果他死了,京城就会来人调查,到时候我们的协议就终止吧。”
那人也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李将军,想撇清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况且这个没用的六皇子,你难道真的要让他风风光光的回京城?”
“那也不能现在就杀,你知不知道,我们数十万兵将都在等着朝廷补给的粮饷过冬。”李牧压抑着自己的咆哮声,面部却抽搐着揪在一起,难看极了。“慕容烈,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慕容烈不屑的看着他:“现在,你不听我的,立刻就会死。”
两个人争吵的时候,营帐外传来小兵的声音:“将军,六殿下找到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马上就去,先派军医过去。”李牧沉着声音对外面的人说。说完,他扭头恶狠狠的警告道:“慕容太子,别忘了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若是惹怒了末将,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
谁都想象不到,经历了那么危险的生死,傅景之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热水澡,然后进了被窝。
刚上去,他就催促枝枝:“洗好了就上来,陪本王睡一觉。”
这个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
李将军在营帐外等了半天,等来的就是冬至一句冰冷的:“六殿下说,他想休息一下,李将军请回吧。”
回去的路上,随从问:“将军,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将军暗自琢磨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那已经熄火的营帐,道:“以他这种没受过委屈的小皇子脾气,就算发现了我和那人的事,也憋不住多久。从今天起,盯紧他与京城有没有书信往来,不管什么,都给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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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果然如您所料,您的营帐外面果然多了许多暗线,所有物件的进出也都被仔细翻检。”冬至木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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